楚河的話就如平地驚雷,將現場引爆。
在聚會才開始時,任逸春的輕視確實引得金陵眾多大佬反感,可自從拿出風水獸,引發天地異象百鳥朝鳳,再加上馮天祥的添油加醋,在場人對於這位大師的推崇已經到極點。
有心結交者更是不在少數。
至於楚河,在他們眼中隻是孫老爺子的一個小輩,這種場合根本沒有資格插嘴,更別提貶低任逸春。
胖乎的王榮率先發難,皮笑肉不笑:“孫老爺子,你家這個小輩有點囂張呀,大家有目共睹,任大師有真才實學,乃當時高人,結果到他嘴裏就變得一無是處了……現在孫家人都這麼狂妄木空一切嗎?”
高俊也冷聲道:“孫老爺子,在江北,你是我們前輩,大家都敬重你,可孫家一個小輩都如此狂妄,我很為你優心。”
趙靳東更是直接向楚河發難:
“小子,年少輕狂並非不好,但也要量力而行。”
像他們這種富豪都很信命,對於風水先生陰陽術士也有著天生的敬畏,若能露兩手,更是會被奉為上賓,小心伺候著。
剛才風水獸相伴的異象,已經讓眾人深信任逸春乃當世高人……
孫家雖然是江北七大豪門之首,可高、趙、王三家也不差,孔以真,朱炫在金陵更是極具影響力,在他們看來,若能結交到任大師,和孫老爺子有點過節也並非不能接受。
孫興卻是怒發衝冠。
眾人皆以為楚河是孫家小輩,可他心中很清楚,這是自己費盡心思請來的貴客,真正的武道宗師。
得罪高俊、趙靳東、王榮,他並不在乎,孫家與其他江北豪門本來就有摩擦,可若惹得楚河不快,再加上之前孫浩武的冒犯,到時孫家很有可能要承受一位宗師的雷霆之怒。
就見老爺子拍案而起,怒聲道。“閉嘴,你們要與我不死不休不成。”
這話可把在場人都嚇到了,他們不曾預料,孫老爺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看這冷冽眼神,顯然剛才這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些大佬可不想真和孫家死磕,倒不是怕,隻是不論最終勝負如何,自己都會有極大損失。
“算了,孫老爺子,你還是坐下吧,我楚河不至於讓別人幫自己出氣!”楚河信步閑庭的走出來說道。
孫興坐下了,隻是表情仍有餘怒。
眾多大佬也是目光一凜,能一句話讓孫老爺子坐下,這肯定不是一個家族晚輩可以做到的,顯然他們都猜錯了。
馮天祥也陰笑道。“看來剛才是我誤會了,這位先生其實是孫老爺子的客人!”
隨後他又將目光轉向楚河。“不過小先生,你剛才的話也太狂妄了吧,質疑任大師的神通?那你又有幾分本領呢!”
楚河沒有搭理他,隻是饒有興趣看向麵前任逸春手中的風水獸。
這讓馮天祥漲紅了臉,表情更加陰沉……
任逸春也冷笑道:“這位先生,你好像也對我手中的風水獸很感興趣,隻是法器有靈,有緣者得之,這個有緣人也在現場,可惜不是你。”
此話讓在場人目光變得更炙熱了,望向那銅獸,眼神裏流露出貪婪。
他們都想做這有緣人!
“嗬嗬,有緣人?說成是受害者更貼切吧,人非好人,心術不正,你還真對得起我剛才的形容。”楚河不屑道。
在場人皺起眉頭,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原本誌得意滿的任逸春,眼神也浮現出一抹慌亂,並怒聲道:“小子,我處處忍讓,你別得寸進尺,風水獸乃上古仙人煉製的法器,有逆風水改命運之力,憑借此物,讓人成就一番霸業也不無可能,我又有哪裏害人了。”
同時他右手食指暗中劃個圈,一縷詭異邪氣便在所有人都沒發覺的情況下,飄向楚河,隻是還未等靠近,這股邪氣就被無形氣場給碾碎了。
任逸春受到反噬身子一顫,強忍住心脈劇痛,不讓自己臉上出現異樣……
楚河露出冷笑,“掩蓋這銅獸的真實麵目耗費不少心血吧,隻是做工太粗糙了,現在還能叫人感覺到邪異,既然你不承認,那就叫在場眾人看看它的真麵目吧。”
“你要幹什麼!”
“嗬嗬,你很快就知道了。”
任逸春感覺到不妙,有心想要收回風水獸。
也就在這時,銅獸忽然發生變化,許多剛才並不存在的部位忽然出現,原本神聖的部分也都悄然消退,被妖邪取而代之。
邪氣衝天而起。
林院內,黑風大作,百鳥哭嚎,場麵陰森的可怕。
風水獸也變了模樣,三頭千目,麵容妖邪,這哪裏是替人逆天改命的法器,根本就是殺人害命的邪氣。
眾多大佬都被嚇傻了,若把這麼一尊邪器請回家中,不家破人亡才怪。
隨即怒氣橫生。
他們目光十分可怕,緊盯著馮天祥與任逸春二人。
高俊先冷聲道:“任大師,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孔以真也緊隨其後,“馮天祥,你在金陵也算一人傑,沒想到手段這麼下爛,做局害我們,玩的可真夠陰。”
馮天祥麵容陰晴不定,想要脫身,隻是出口已經被大佬的隨行保鏢堵住了。
眼見撕破臉皮,任逸春的表情也徹底猙獰起來。
“都是你們逼我的,尤其是你,小子,本來我的計劃都已經要成功了,卻被給你破壞掉,把你挫骨揚灰也難解我心頭隻恨!”
這是典型的狗急跳牆。
在場也都是見過世麵的人,可不會因為一兩句威脅就害怕妥協,其中高俊和孔以真也對隨行保鏢冷聲吩咐。“拿下他,敢反抗就打暈,死掉也沒有關係。”
能做百億富豪的保鏢,這些人也都並非尋常之輩。
就說孔以真的保鏢,當過兵,在特戰隊受過訓練,還參加過局部戰爭,是真正的兵王,尋常二三十個人根本近不得身。
他們目光冰冷,身子如小山一樣壓上去……
這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邪氣凝聚成黑霧,以任逸春為中心形成一個圓環,並快速向四周擴散。
保鏢們躲避不及,臉色紫青,直接倒在地上。
高俊、王榮、孔以真等大佬都不斷後退,眼裏流露著恐懼,因為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可怕的事情。
任逸春也神態囂張,癲狂大笑道:
“哈哈,本來我是打算隻對一個人下手,但既然被發現了,那你們就都死在這裏吧。”
邪氣黑霧已經到眼前,眾多大佬看那被侵濕凋零的花草樹木,眸中流露出絕望,他們對這邪術感到深深無力。
可忽然間,邪氣碎掉了,天地再度恢複清明,彷如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任逸春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不可能,這不可能,天鬼邪獸的邪氣怎麼會消失,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是把我忘了嗎?”這時一個戲虐的聲音傳來。
是楚河……
他站在風中,表情風輕雲淡,信步閑庭的走到任逸春麵前,把對方的銅獸拿到手中,隨口說道:
“你這不像是武學,說成法術更貼切,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你,你究竟是誰!”任逸春眼神充滿恐懼,狼狽的大叫。“你不能殺我,我的師傅是邪僧笑殺佛,乃當今天榜十大宗師之一,你若敢殺我,他日師尊必將屠你滿門。”
邪僧笑殺佛?
天榜十大宗師之一?
就是孫老爺子口中的武道宗師嗎?嗬嗬,還真想見識一下,這些人有多厲害。
不過楚河最討厭被別人威脅,他伸出手指,頂在任逸春的眉心,聲音冷冽說道:“我就在金陵,等著你師傅來殺我。”
勁氣湧出,任逸春的腦殼裏也被攪成一團漿糊,七竅流血,身體倒在地上。
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咦,忘記問了,剛才他用的是什麼手法。”楚河有些懊惱。
他對任逸春操縱邪氣的手段確實很好奇,不像是武者內勁,反倒更貼近修仙者的法術神通,隻是不論威力還是質量,比起仙法都差得很遠。
與此同時,眾多大佬也都圍上楚河。
不過與剛才不滿的態度截然相反,此刻所有人臉上都換上討好,胖子王榮更是直接,把那塊價值千萬有竹狀圖案的翡翠帝王種塞到楚河手中。
“胖子我真是瞎眼不識真佛,沒想到小先生您才是高人,鄙人王榮,你叫我王胖子就可以了。”
剛才吼的最凶的高俊也滿臉尷尬。“先生,您剛才破邪氣的風采讓在下折服,也幸而有您在,否則我等今天難逃此劫。”
孫老爺子也終於做出正式介紹:
“各位,剛才由於某些誤會,耽擱了,現在老頭子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楚河楚先生,我孫家的貴客,也是當今武道高手。”
眾人都恭敬喚楚河一聲‘楚先生’,並對救命之恩表示感謝。
當然孫老爺子也受到不少埋怨。
“孫老頭,你可不講究,楚先生乃武道高手,你竟然讓我們誤以為是孫家小輩。”
“沒錯,沒錯,還惹得我們頂撞了楚先生,真是不該,若剛開始時你就介紹清楚,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哈哈,是老頭子我錯了,有空去天水山莊,正好我有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要開封。”
就在眾人交談間,馮天祥也被人壓上來,此刻的他麵如死灰,清楚這一次徹底栽了,多年打拚即將付之東流。
楚河卻沒有抬眼……
比起一個隻會玩弄陰謀詭計的普通人,他對手中的天鬼邪獸法器倒是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