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蘇婉容都沒有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會聽從秦立的意見。
“放心吧,你奶奶那套傳了近二百年的祖宅,可不止一個億。真逼急了,自然就拿祖宅抵債了。再者,你奶奶如果連祖宅都舍不得拿出來,那就說明她一個當媽的都沒有在意自己兒子的生死,你跟著湊什麼熱鬧?”秦立夾起一片肉,可見蘇婉容臉上的表情還是猶豫不決,便再次說道:
“想想你二叔平日裏是怎麼對你的,是怎麼對待醫院財務問題的,今天早上的教訓,還不夠嗎?放心吧,如果真拿祖宅抵債,那祖宅的房本依舊會到我們的手裏。我不是說過的嗎?那一個億......”
手機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秦立的侃侃而談,他從口袋裏翻出手機,當看到提示人是陳忠時,臉上不禁浮現玩味的笑意。
陳忠給秦立發短信隻有兩種可能,第一:蘇安,死了。
第二,蘇家,還錢了。
“秦立,怎麼了?”蘇婉容不明所以。
秦立對著她笑了笑,隨即點開屏幕,陳忠發來的是一張圖片,一個紙張泛黃但保存幹淨的地契。
這是上一個朝代的地產證明,但在當代,依舊具有律法效益。
而這張地契,自然就是蘇家老宅!
“老婆,你看我厲害不厲害,一猜就準!”秦立將手機遞給蘇婉容,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蘇婉容看了一眼,一雙眼頓時變大,眼中瞳孔瘋狂收縮,連忙放大圖片,仔細看著每一個角落。
老宅地契,蘇婉容見過,在爺爺死亡的一個月前,爺爺偷偷拿給她看的。
“竟然是真的!”蘇婉容驚訝的看向秦立。
秦立對此笑了笑,道:“應該過不了多久,陳忠就會把地契送到我們的手上。不過老婆,我個人建議,這張地契你最好先藏起來,壓一壓你那些狗屁親戚的火氣,不然你掌控醫院,可就難了。”
“嗯!”蘇婉容鄭重頷首。
蘇家親戚很多,嫡係雖然隻有兩家,但旁係......
可是足足幾十家!
博愛醫院很大,不然也不可能達到百億市值,更不可能一塊地皮就開出三十億的天價。故而,這幾十家親戚裏,有一大半都在醫院任職。
懂醫的,有證書的,就當個科室主任,或是主治醫生。
而不懂醫的,則是傾重於商業管理,鋪設商業網絡。
他們雖然沒有股份,但是手中有權,中飽私囊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少見的狀況。
而且對於蘇婉容這個異常年輕、又十分嚴謹的總裁,大多數的親戚並不服,他們服的,是有魄力、能帶著他們吃香喝辣賺大錢的蘇安!
見蘇婉容開竅,秦立便不再多說,強行轉移話題,一番調戲搞得蘇婉容麵紅耳赤,這頓被打擾的午餐,才算是徹底結束。
下午十分和諧,蘇婉容回到醫院裏處理那十七家發來文件的合作商,而秦立則是得到蘇婉容的特許,在獨屬於她的辦公室裏玩起了手機遊戲。
依舊像個無所事事的鹹魚。
隻是到了遠處天邊夕陽西下的時候,一夥人怒氣衝衝的跑進醫院,為首的蘇老太太雖然拄著拐杖,但那速度,比之正值壯年的蘇安,都猶有過之。
這一行人浩勢蕩蕩,直衝醫院十五樓,總裁辦公室。一路人眾人紛紛側目,議論聲不斷:
“孩他爸,你看站在邊上那個禿頭醫生,那不是昨天給咱兒子看病的劉主任嗎?怎麼凶巴巴的,跟要去打群架一樣。”
“這一大片禿子,你說哪個?”
“我感覺是有什麼大事,你看他們的表情,怒火擋都擋不住。”
“......”
議論聲中,蘇婉容辦公室的門被暴力踢開,鋼化玻璃在一瞬間達到臨界點,轟然破碎。
一直整理文件的秘書李詩涵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文件散落在地。
室內正中的沙發上,玩手機的秦立抬頭瞥了一眼,看清來人便不再理會。
而蘇婉容一瞬間秀眉緊蹙,她沒有站起來,而是沉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蘇婉容,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嗎!沒有家教的東西!”二嬸柳月怒聲嗬斥。
她臉上有一個十分清晰的巴掌印,紫紅色的,異常醒目。
“蘇婉容,你利用職權,中飽私囊,侵吞醫院財務,證據確鑿。今日早晨你也是親口承認,我現在問你,開除你博愛醫院總裁身份,剝奪你身上所有股份,你可服!”蘇老太太蒼老的聲音擲地有聲,中氣十足。很明顯,憋著怒火。
這時候秦立突然站了起來,對著蘇家一行幾十人笑了笑,然後走到了蘇婉容的身後,不再說話。
一個小小的舉動,表明了秦立的立場。
蘇婉容原本慌亂的心,在秦立的到來穩定了些許,但這強烈的壓迫感,依舊沒有消散。
她強忍心中煩躁,倔強的說道:“我不服!強加之罪,何患無詞!”
嘩!
一聲不服,頓時引起大片騷動。
無數的指責蜂擁而至,似乎如潮海般,想要將蘇婉容直接淹沒。
外麵的走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除了在十三樓辦公的工作人員外,還有一些跟上來看戲的病人家屬。
“老爺子當初真是走了眼,竟然會讓這種人接替總裁的位置。”
“我看那份遺囑,恐怕都是這不孝女逼迫老爺子所寫!不然怎麼會看著自己的親二叔差點被人打死,依舊不為所動?”
“人心隔肚皮,這老話還真是說的對!蘇婉容,你但凡還有一點良知,就馬上把你貪汙的八個億交出來,幫助醫院渡過難關!”
“......”
蘇婉容氣的臉色通紅,嬌軀顫抖,貝齒緊咬紅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太太一側蘇安,那隻能露出的一雙眼睛裏,透露出得意的神情。
在他想來,這次之後,這博愛醫院總裁的位置,必定非他莫屬!
而這蘇婉容?
沒了身份,沒了股份,那也就沒了錢!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貨色,靠著這入贅三年毫無作為的廢物贅婿,還能掀起多大風浪不成?
屆時,自己想要做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
而在老太太的另一側,蘇安低著頭,雙拳緊握,似乎極為憤怒。
“別慫,和他們正麵硬懟,不管出什麼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