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場的眾人第一眼都是落在那個男人身上,有些人認出了趙閆是誰,也有人因為他的氣勢心悸,暗自猜測著京中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不得了的人。
虞卿看過去的時候,恰好對上趙閆的目光,她心頭一愣,隨即不緊不慢的將目光挪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在她看過去之前趙閆就一直在看著她。
虞卿微垂了眸子,想到什麼,唇角就掀了掀,莫不是又來了個盯上她手裏虎符的人。
站在下方的趙閆瞧見她麵上的嘲諷,眉心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這會兒樓梯上的人已經摔成了一團,有幾個順著樓梯往下滾,站在下麵的青年不但沒攔著滾下去的人,還往旁邊躲了躲。
“主子,你小心些,別被撞到了。”青年回頭,笑嘻嘻的朝趙閆說道。
趙閆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青年摸了摸鼻尖,朝後麵的侍衛擺了擺手,幾個侍衛立刻走上樓梯,開始拖人。
虞卿卻還有戲要繼續演下去,她看著樓梯中間的慘像,壓了壓唇角,又是一臉驚惶焦急的模樣。
“蔓蔓?蔓蔓你在哪呀?蔓蔓你沒事吧?”她嘴上不停地喊著,人卻站在上麵沒有動,隻是雙手揪著袖子,像是想要下去,卻又無從下腳的樣子。
確實無從下腳。
夏文毅終於靠著扶手站穩了,可張姑娘還扒拉在他身上沒下來,夏文毅深呼吸了口氣,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張姑娘,已經安全了,你先下來,我還要去看看蔓蔓怎麼樣了。”
張姑娘看了看四周,又特意抬頭看了上麵的虞卿一眼,這才紅著臉鬆開了手。
“蔓蔓!”夏文毅一得到自由,連忙朝下麵走去,夏芷蔓就是滾下樓梯的那幾個中的一個,她已經昏迷過去了,鼻青臉腫不說,臉上還有一個大鞋印,十分可笑。
虞卿抬手壓了好幾次唇角,才沒讓自己當場笑出聲來。
夏文毅一看那個鞋印就知道自己抬腳踹的是誰了,他的臉色僵硬又難看,再次深吸了口氣道:“送小姐回府。”
等安排好了夏芷蔓,他才起身,朝站在一邊的趙閆拱了拱手,道:“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沒幫你。”趙閆像是怕被誰誤會一般,立刻出聲道:“你們擋著本王吃飯了。”
他的麵色冷然,身形高大挺拔,比夏文毅要高出半個頭,夏文毅這會兒又是灰頭土臉的,臉上還有不知道誰撓出來的指甲印,和趙閆實在是沒得比。
夏文毅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可偏偏他拿趙閆沒辦法,被趙閆堵了話都隻能忍著,於是滿心怒火和憋屈全部發泄在那一群不省人事的醉漢身上。
“把他們都扭送去官府!”夏文毅粗喘著氣吼道。
吼完轉身就走,早就忘了自己布置下這一切是為了誰。
等夏侯府的人一走,虞卿就立刻收起了那副驚惶的表情,等耳冬上來了,她才朝包廂走去。
“蔓蔓似乎摔的不輕,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到頭,聽說摔到頭容易那個......”虞卿輕歎了口氣,和耳冬說道。
“我看夏小姐剛剛摔的都昏過去了,說不定真給摔傻了呢。”戲謔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抱劍的青年將本該耳冬說的話給搶先說了。
恐怕今日過後,在夏芷蔓傷沒好之前,京城裏都要流傳她摔成了傻子的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