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窺門

夜黑風高，屋子外的涼風通過窗戶的縫隙中不斷傳來，配合現在覺跡打坐時體內引入元氣入死源後的感覺，使得覺跡整個腦中浮現出了一片汪洋大海，此刻連腦海中浮現的景象都是夜晚之色，在黑夜的籠罩下，海浪沙沙的聲音自覺跡的耳邊傳來。

與此同時，傳來的不隻是這海浪的沙沙聲，還有海麵上的海風聲，覺跡隻感自己在這汪洋大海的中間處，所有的浪花波紋皆是向覺跡所在的這個中心點浮來，每一道波紋來到覺跡跟前都仿佛進入到了覺跡的體內，每進入一道波紋，覺跡體內的死源處就多出了一道神秘的能量。

就這樣，覺跡整整打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清晨，覺跡緩緩睜開眼，隨著覺跡的神定結束，死源吸收元氣的過程也隨之結束。

覺跡依舊如以往的習慣，站起身來，在天還沒有亮，就拿著掃帚來到了自己打掃衛生的地方，開始掃了起來。

一整夜沒有睡覺，若是換做是尋常，可能早已困意難忍，但此刻覺跡卻是驚奇的發現，自己一晚上的打坐，沒有睡覺，現在不但沒有困意，反而竟是精神倍加。

“使用符咒術需要元魂來引導，大量使用符咒術必然會使元魂疲勞，使得自身精神不佳，為何我現在不但沒有疲勞感，反而覺跡體內有爆發不完的氣力？”

對於這些奇怪異像，覺跡倍感疑惑，自己從小修煉符咒術，雖然並沒有像驚羅學院學室中學子那樣每使用一次符咒就覺得渾身疲憊不堪，但他深知這符咒術對元魂的依賴相當大，可以說，同一種符咒術，若是元魂強的那人所使用符咒術打出來的力量必然強於元魂弱的那人。

而覺跡雖然像元者修行者那樣打坐了一晚上，可一晚上所運行的軌跡全部都是符咒師所用，相當於覺跡用了一晚上的符咒術，這麼長的連續使用時間，即便是元魂在強也都要沉睡兩到三天，而現在的覺跡卻是不困反而精神倍加。

“難道我的元魂強悍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怪不得從小我使用符咒術沒有出現任何的匱乏感，三叔也曾多次誇讚我，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想到這裏，覺跡心中不由的產生一種欣喜之色。

當初覺瑾曾多次誇讚他說，他的元魂超乎常人，若是他修煉符咒術，將來定是一個出色的符咒師，但基於覺跡壽元問題，必須打開八門後，才有救。於是覺瑾並沒有從小太多的培養他，隻是教了他一道輕風咒和一道鐵盾咒作為基礎防身用。

剛開始覺跡一直認為，覺瑾所言超乎常人的元魂，可能隻是超乎了一丁半點，隻能在基礎的符咒術中體現，若是到了高級符咒術中，可能自己的元魂與常人相無幾看。直到昨天夜晚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元魂是這樣的強大，之前自己卻是沒有發現。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間的功夫，天色已然亮起，而覺跡此時也將這一塊的所有衛生全部清掃完畢，在眾多學子經過這裏前，覺跡早已離開了這裏。

來到祠堂，風琦依舊如常，沙沙的掃地聲傳到了覺跡耳邊，覺跡看了風琦一眼，心中可能是因為昨夜悄悄運行了符咒術的原因隱隱有一絲懼怕之感。

“掃完了？”風琦低著頭，一邊清掃落葉，口中一邊詢問道。

聽到風琦的突然一聲問話，覺跡內心咯噔一聲，生怕風琦發現昨日自己修煉符咒術的事情。

“啊......哦......已經掃完了，現在就等著水房開門我去打水。”覺跡吞吐的應道。

聽到覺跡語氣有異於常，風琦頓時停下了手中的清掃工作，抬頭看了一眼覺跡，道：“怎麼？今天有什麼心事？”

“哦，可能是因為快要到十二龍考核賽了，心中難免有些忐忑。”覺跡故作佯裝，道。

“哦，是這樣啊，在你從棄神穀來來到這裏之後，我便發現你體內的變化，現在雖屍氣纏身，索性對壽元的束縛已然不見，這次的十二龍考核賽，你就不用去參加了，專心修煉龍吞，爭取將天地間的元氣引入體內衝開八門。”

聽到風琦不讓自己去參加十二龍考核賽後，覺跡頓時猶如晴天霹靂直擊腦仁一般，內心瞬間涼了一大半。

要知道，這十二龍考核賽對於覺跡是多麼的重要，若是真的能進入天龍山，尋得那能增加壽元的奇珍異寶，對覺跡的母親意味著什麼，如今覺跡做好萬分的準備，不論自己受多大的苦，都願意，現在卻是收到了這樣一個不幸的消息。

“師父這是為什麼？”覺跡緊皺眉頭，由於心情天地的落差，使得覺跡此刻說話的語氣稍微重了一些，眼色也是露出了複雜之色。

風琦自然是聽出覺跡與先前不一樣的語氣，繼而猜測出了覺跡內心的變化。

“怎麼？以你現在的情況，除了空有一身力氣和兩道符咒術以外，還有什麼？別說是我不讓你再此使用符咒術，即便是你用出這兩道符咒術，也不可能進入天龍山的，難道你沒有感覺到，王琦當初與你對決時，留手太多嗎？”

“若不是學院的規定，恐怕你的小名早已當然無存了，你還真以為以你現在的實力能接下學院紫衣學子的一招？你太低估學院學子們的能力了。”

風琦教育式的語氣再次響起，臉色也是微微一沉，緊接著低下頭繼續清掃院中的落葉，隻不過掃帚與地麵摩擦的聲音格外的重了些。

“師父......”覺跡正要開口懇求，卻聽到風琦嚴厲的聲音。

“不要說了，趁著打水的時間未到，修煉龍吞去吧。”風琦故意將落葉向覺跡的腳下掃了掃，有驅趕之意。

覺跡深深的看了風琦一眼，隨即提起木桶便向正堂走去，此時覺跡渾身是力，仿佛三兩步的功夫便已經來到了正堂，放下木桶，便走出了正堂，再次來到中院，此時覺跡看都不看風琦一眼，直接開始修煉起了龍吞。

“即便是我現在隻有兩道符咒術，我也要去參加這場十二龍考核賽，我可以等，但是母親的身體卻是不能。”覺跡咬緊牙關，開始運轉龍吞，一個個的龍形姿態逐漸被覺跡打出。

對於覺跡來說，自己欠下父母的實在太多，若是自己隻顧著索取而不作為的話，一旦母親因體弱提前去世，那覺跡終生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隨著覺跡不斷的打出龍吞內的龍形姿態，身體的體力也在不斷的消耗著，同時額頭處的汗水也逐漸開始流了出來。而就在此時，覺跡的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再次浮現出了像昨夜那般的沙沙海浪之響。

此時覺跡雙目緊閉，同時手腳也在不斷的變換著形態，雖然手腳依舊在不斷的做出各種龍形姿態，但覺跡卻是仿佛進入了昨日那般入定。

伴隨著海浪之聲的響起，覺跡腦海中赫然浮現出了昨夜腦中浮現出來的那片海域，隻不過現在所浮現出來的海域卻不是夜色，而是陽光明媚的清晨，仿佛剛從夜色轉變到了白晝一般，清爽無比。

覺跡自練習龍吞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景象，“難道是因為昨夜打坐一夜的關係，使得自己元魂在龍吞的情況下也能運行符咒術的軌跡？”感到這樣的異像後，覺跡首先懷疑的便是與昨夜的打坐有關，畢竟此時此景除了夜色和白晝的差距以外，其餘的景象皆是與昨夜一模一樣。

但很快，這個猜測便被接下來的事情推翻，隻見，隨著覺跡龍形姿態的變換體表開始微微的泛出紅光，紅光並不明顯，若是不仔細去看，根本難以察覺，紅光雖微弱，但覺跡的身體內部，此刻卻是猶如翻江倒海。

隨著紅光微微閃爍，腦海中一圈一圈的海浪波紋開始向大海中心處的覺跡漂浮而來，繼而進入到了覺跡的體內，而就在第一圈波紋進入到體的瞬間，覺跡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血肉、骨骼開始隱隱的顫動了起來。

一股氣息，猶如順著血肉攀爬而上，直衝到了咽喉處。

在龍吞最後一個動作被覺跡打完時，覺跡的麵龐火紅，緊閉的嘴巴赫然張開。

“吼！”的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之響，自體內順著喉嚨傳出。

與此同時，胸膛一縮，宛若巨龍吸水，頓時祠堂中院內的元氣仿佛受到了某種引動，直接化作了一道道白色細絲狀的細線呼嘯而來，一下子鑽入到了覺跡的體內。

隨後，就這樣，一道道無窮無盡的元氣猶如浪潮一般呼之而來，在覺跡的體內聚集到了一起，隨即朝那第一門脈所在位置衝去。

元氣在衝擊到封堵的第一門脈時，頓時，一震劇痛自第一門脈處傳來，令得覺跡悶哼了一聲。

此刻覺跡依舊緊咬牙關，忍受著衝擊門脈的劇痛，繼續驅使著元氣不斷向第一門脈所在處衝擊而去。

此時快要正午的天氣本來炎熱，使得覺跡本就滿頭是汗，此刻在劇烈疼痛的作用下，竟開始成股留下，但此刻覺跡的神色卻是表現出了極為欣喜的氣色。

“終於能引動這天地間的元氣流入脈門之中。不過你本就天生開出了八門，繼而消失隱匿，所以現在的八門卻不像是常人那般好開了。”

不知何時，風琦早已放下了掃帚，站在一旁看著覺跡。

看到覺跡身體體表的變化後，風琦便已然知道，覺跡這次已經能夠通過龍吞使得自己的元魂能夠引動天地間的元氣入體，而這微弱的紅光正是引動天地間元氣入體的象征表現。

覺跡並沒有因風琦的話語而打斷自己的修煉，於是便在風琦的注視下，覺跡再次打完了三遍的龍吞，最後，自己的體力實在無法堅持接下來的龍吞，這才停了下來，在覺跡停下來的那一刻，整個腦海中的大海赫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覺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到風琦正站在自己的麵前微笑的看著自己，“這次的衝擊，隻是窺到了八門的門禁，若是以這樣的力量去衝擊，常人快則十天，慢則一個多月，不過你的門脈和命源都受到過重大的挫折，所以最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開出第一門。”

“現在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元魂從符咒術的修煉軌跡上改變到元者的修煉軌跡上，已經很是不錯了，恭喜你，你將成為元者修行道路上的一員。”風琦微笑的道。

“那後天的十二龍考核賽我是不是......？”覺跡正要再次問道。

隻見風琦的臉色瞬間再次從微笑變到了嚴肅，道：“不可以，關於今天的十二龍考核賽，你不要想了，若是現在你能開出一門，我也會讓你前去一試，畢竟那樣即便是不能得到玉樞令和鑰匙，那也可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說道此處，風琦歎了一口氣，再次說道：“哎！可惜呀，我本想著依靠我的龍吞，在加上平時你用特殊的木桶提水作為輔助，十天之內就能開出第一門，可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用了八天的時間才能引動這天地間的元氣，實在是我嘀咕了帝龍命源的八門啊。”

聽到風琦的話後，覺跡內心原本有些欣喜，此時卻是再次被打回了原形。覺跡不在言語，低著頭，緩緩的走到了正堂門口處，提起那木桶向祠堂外走去，一路上，覺跡始終耷拉著一個臉，心中不斷的沉思著。

“現在好不容易通過這龍吞能引動天地間的元氣，若是我之意參加大賽必然要用符咒術，到了那時，這些天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那樣一來風琦師父必然會覺的我爛泥扶不上牆的，到底該如何做才能達到兩全其美呢？”

不知不覺中，覺跡在沉思之際已然來到了水房所在，此時水房內並沒有一個人，這些人全部都堆在了水房的外麵，隻見水房的門口處站立一人，此人麵生的很，覺跡自來到東苑後，從來都沒有見過此人。看其威風凜凜一身的紅衣飄飄，雖說沒有達到紫衣弟子，卻也是不凡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