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北城最豪華的別墅門口,唐慕念站在雨中,頭發到裙子均被淋到濕透。
唐氏即將破產,她父親涉嫌非法逃稅三千萬。
人人趨炎附勢,都恨不得再踩一腳風雨飄搖的唐氏,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絕不會求到這裏,站在門口整整六個小時。
而這幢別墅大門,卻紋絲未動。
唐慕念苦笑一下。
時隔五年,他這是還不肯原諒她吧......
她眼眸黯淡,邁動僵直的雙腿,轉身準備離去。
身後的大門卻突然打開。
一個黑衣人走出:“唐小姐,BOSS有請。”
他肯見她?
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唐慕念感激地道了聲謝,緊跟著進了別墅。
客廳鋪滿柔軟的羊絨毯,她渾身濕漉漉不敢往上踩,隻抱著胳膊站在玄關,看向沙發上那道身影。
五年了,他的容貌似乎沒有改變多少,隻是氣質更加冷冽逼人了。
看向她的目光也......冰冷得異常陌生。
唐慕念臉上強扯出一個艱澀的笑:“蕭......先生......”她不敢叫他柏嚴。
蕭柏嚴眸中諷意更甚:“需要我要稱呼你一句——葉太太麼?”
唐慕念心頭酸澀非常,“對不起......”
她知道從當年她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們就回不去了。
“唐小姐是來幹嘛的?道歉?求人?”
蕭柏嚴掀起眼簾,冰刃般銳利的目光越過寬敞的客廳,落在唐慕念臉上:“我感受不到絲毫誠意。”
唐慕念忍不住緊了緊環著的手臂。
這些年,他大刀闊斧地攻占北城的市場份額。
凡擋路者,要麼風卷殘雲般地吞並,要麼殘忍打壓直至鏟除。
來勢迅猛,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唐慕念眼看著他逐漸強大,性格卻也越發陰鷙,即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她也能感受到撲麵而來壓迫力。
深吸一口氣,不就是誠意......
她有。
她抬腿踩上厚軟的地毯,走到他身旁,膝蓋慢慢彎折,跪在男人鋥亮的皮鞋前。
“蕭先生,我求你,我父親是遭人陷害的,能不能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幫唐氏一把,我懇求你。”
砰地一聲,蕭柏嚴生生捏碎了掌心的酒杯。
這個女人,她竟然還有臉跟他提“昔日情分”?
他張開手,晶瑩的碎片混著鮮血嘩啦啦灑落一地,像是宣告他們從前的情分一般。
唐慕念絕望地盯著一地冰渣,心也仿佛碎成片片。
一隻有力的大手忽然捏起唐慕念的臉頰,蕭柏嚴的臉上帶著倨傲的冷笑:“六千萬,夠不夠保住你的唐氏?”
唐慕念被迫仰著臉盯著他,一顆心狂跳起來。
他肯幫她?!
朋友親戚各種理由推脫借錢,她連被栽贓的三千萬稅款都湊不齊。
有了這六千萬,唐氏可以重振旗鼓!
唐慕念握緊了拳,強作冷靜道:“你有什麼條件。”
“你應該知道!”
唐慕念怔了兩秒,難以置信地開口:“你說什麼?”
然而他麵無表情,波瀾不興——
“不願意,就滾。”
“不......”
一股涼意從腳底躥上,唐慕念全身都在顫抖。
但她滿腦子都是爸爸被抓捕時還不停安慰她讓她別怕,她的媽媽四下奔走求助無門絕望到幾欲昏厥的樣子。
她抬起僵硬的手指,捏住蕭柏嚴即將離去的衣角。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