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念茫茫然在街上遊蕩,回過神來已經來到“盛世”,北城最大的娛樂會所門口。
經理看著她填好簡曆,吩咐她呆在包廂等結果。
唐慕念垂下眸子,神色怔忪。
他們唐家,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她要怎麼辦?
她上哪裏弄那些錢?
五年前唐家也遇上過一次危機,為了拯救家族基業她母親逼她嫁給葉裴宇。
她喜歡蕭柏嚴,很喜歡。
可那時他的公司才剛起步,那點資產杯水車薪她母親根本看不上。
年輕的她相信情比金堅就能度過一切困難,卻最終抵不上她母親的以命相逼。
唐慕念眼眶有些濕熱,沒錯,她是背棄了誓言。
可她真的無法眼看著她的母親去死,否則她的下半輩子會一直活在悔恨愧疚裏。
包廂門突然被推開,唐慕念抬眼看去,卻瞬間僵在了原地。
這裏竟然是蕭柏嚴的產業?
昏暗的走廊上,蕭柏嚴頎長的身影背光立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張紙,正是她剛剛填的簡曆。
唐慕念當即就有奪路而逃的衝動。
她慘白著臉起身,猛地上前兩步抽回蕭柏嚴手中的紙,緊緊攥在手裏。
“我......我不做了......”唐慕念喃喃地念叨著,抬腿就往外走。
“站住。”蕭柏嚴低沉而殘酷的聲音在她身後緩緩炸響。
“每一次都說來就來,想走就走,唐小姐是覺得我蕭某人很好打發?”
唐慕念背脊一僵,頓在原地。
蕭柏嚴踱步到她身後,伸出兩根手指,夾住她手中的簡曆往外抽。
原本唐慕念正死死攥著不肯鬆手,卻見他的眼神陌生到令人恐懼:“盛世不收的人,我看北城裏誰敢收。”
她驀地鬆了手。
“酒水推銷?”蕭柏嚴的視線從簡曆移到唐慕念的臉上,隱晦不明地牽唇冷笑,“不如直接去最來錢的崗位吧,看在你昨晚的演技上。”
尊嚴,簡直被狠狠踐踏......
唐慕念的心揪在一起,痛得能滴出血來。
她的指甲扣進掌心才勉力維持清醒,
她需要錢,母親還躺在醫院裏,她需要錢!
她根本沒有資格任性。
深吸一口氣。
這一刻她心如死灰,低聲乞求:
“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百萬,一年之內還你,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
“你當我是難民營麼?”
蕭柏嚴盯著她繃緊的脊背和輕顫的身軀,忽的冷嘲出聲:
“任何條件?葉太太難道在期待什麼?”
“可惜了,我對破鞋並沒有興趣。”
唐慕念垂著的手狠狠絞緊衣角,臉龐的血色徹底褪個幹淨。
很好......
她的胸口一陣窒息,每呼吸一口,就好像帶著心臟碎裂的殘渣。
他憎惡她,還專程過來打擊她,是不是羞辱她,能讓他有報複的快感?
是不是她越難堪難受,他就越舒心痛快?
不就是不要臉拋棄自尊受點委屈?
她有什麼不能做的。
她已經心痛壓抑到命都不想要了。
唐慕念倏地起身,硬著頭皮走到蕭柏嚴腿邊,
她放棄自尊,向他臣服。
蕭柏嚴的臉色終於凝結成霜。
許久後,他猛地揪起唐慕念腦後的頭發,將她扯向一邊,恨聲道:“唐慕念,你簡直跟五年前一樣下賤!”
頭皮的刺痛抵不住心尖的疼,唐慕念清純絕美的臉蛋扯出一絲淺笑:
“蕭先生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