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在意孩子是誰的?”
“馬上打掉,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我蕭柏嚴最恨背叛......”
“你這種賤女人,不配有臉。”
不配......有臉......
腦海裏天雷滾滾般響徹著蕭柏嚴句句蔑視而冷漠的話。
所以他要這樣泄憤嗎?
他就如此冷心絕情,劃花她的臉,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傷害他們的孩子嗎?!
蕭柏嚴好狠!好狠的心!
她的心揪在一起,胸口痛的喘不過氣來。
她扶著牆,跌跌撞撞的走出廢舊廠房。
沒有人......這裏沒有一個人......
原野空曠,雜草叢生,一個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
她沒有手機,全身上下什麼都沒有,唐慕念這樣沿著小路一直走。
一直走。
不吃不喝,走了一天一夜。
她發起高燒,頭重如裹,眼前的路都變得模糊,深一腳淺一腳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
但她還沒有停下。
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她,她的眼前閃過一個又一個的人——
“......念念,念念別怕爸爸沒事,他們隻是拉爸爸去調查,別哭......”
“不......你們不可以帶他走,我丈夫不會非法逃稅的,不會的!你們放開他......”
“打了吧。”
......
她心口猛地抽痛,被刻意遺忘的劇痛襲來。
她終於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入目,天花板一片純白。
唐慕念不適地眨了眨眼。
“哎呀,你可算醒了。”
剛巧隔壁床邊站著個女護士,一眼看見了唐慕念。
醫院?
唐慕念的嘴唇動了動,卻發現張不開嘴。
“哎別忙著說話,也別動,這都包著紗布呢。”
上了年紀的護士大姐一邊給隔壁床的病人換藥,一邊說著。
“虧得你命大,剛巧那天碰見劉大姐女兒回鄉,大老遠看見你躺地上趕緊就送過來了,不然張家崗那偏僻地兒,三天五天都不一定有人路過的。”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是跟誰結了仇嗎,造孽哦,好好的臉給你劃成這個樣子。”
“你在我們這兒昏迷三天了,退燒藥都掛了好幾瓶,我們鄉下小醫院也沒有什麼好藥,你臉上的傷口太深了,以後恐怕要不好看了。”
“還有你這個身體啊,外傷能處理的都給你處理了,你還得去大醫院做個詳細檢查,我們主任說你這孩子流地也奇怪,不調養好,以後都不好懷孕的......”
護士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
唐慕念內心一片淒淒然。
“對了啊,你這個醫藥費還欠著呢,家裏人都在哪裏的,趕緊叫過來給你交交錢。”
交錢......
恍惚的大腦一下被敏感的神經扯動了。
唐慕念的睫毛顫了顫。
“多少錢?”她沙啞地問。
護士大姐走過來,從床位撈起唐慕念的病曆,刷刷來回翻了幾頁。
“恩......今天十月七號了,你住院費算四天,加上治療費、用藥......”
“合計,四千三百七十五塊八,你可以直接給現金或者刷卡,最好是現金,比較方便。”
十月七號......
今天十月七號了。
唐慕念突然想起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光亮。
她向護士大姐借來了一部手機,手指摁著按鈕緩慢地撥出一個號碼。
她扯動著幹澀的聲帶,低聲開口:
“喂?阿宇,你回國了?”
“你......你可以過來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