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桶冷水在熊誌遠頭頂澆灌而下,將昏迷中的熊誌遠給嗆醒過來。
熊誌遠咳了好一陣,方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麻繩綁在一把木椅上,眼前坐著一個黑色背心的猙獰大漢,右側則是同樣被綁住的袁知雄。
很快,袁知雄也被人用同樣的方式喚醒,當他看清自己的處境後,立即被嚇得全身發抖。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猙獰大漢扯動臉上的刀疤,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袁知雄緊張的喉嚨一滾,顫聲道:“張......誌遠......”
那大漢眉頭一皺,歪了下頭,然後點上那個一根煙,啜了一口,回頭對身後的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胖子道:“老板說的是袁知雄嗎?”
那胖子用大拇指刮了刮嘴上的雜亂胡須,疑惑道:“好像是叫袁知雄吧!”
那大漢撓撓後腦瓜子,道:“我怎麼記得是熊誌遠?”
站在熊誌遠旁邊的一個高個子提議道:“咱們再問問另一個。”
刀疤大漢覺得也對,便兩眼淩厲地對熊誌遠道:“你叫什麼名字?”
熊誌遠木訥地看著這家夥,要說不怕也是假的。
他咽了口唾沫,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們是誰?”
那大漢眉頭一擰,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熊誌遠眼冒金星,嚇得一旁的袁知雄身子忍不住一顫,褲當裏竟變得濕漉漉的。
“娘的!這狗東西被嚇尿了!”那胖子厭惡的罵了一句,衝過去就是一腳,把袁知雄踹翻在地,嚇得袁知雄哇哇大哭起來。
“我再問你,你就給我老實回答!”刀疤男惡狠狠道。
熊誌遠深呼了口氣,甩甩嗡嗡直響的腦袋,望著刀疤男好一會兒。
“能不能來支煙”
啪!
又是一巴掌,打得熊誌遠嘴角溢出血水來。
刀疤男完全失去了耐心,他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在熊誌遠眼前晃了晃,道:“最後一次機會。
答錯一次一根手指,如果你覺得無所謂,那我們就先從你右手開始!”
熊誌遠喘著氣,冷冷地看著刀疤男,腦海裏拚命的搜尋著自救的方法。
拖住!一定要拖住,崔哥一定回來救我的!小倩她們一定會告訴崔哥情況!
熊誌遠很清楚,哪怕自己毫無利用價值,但在九霄大酒店門口,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敢抓走他們的員工,他們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若是被傳出去,那九霄大酒店以後誰還敢幫他忙做事,恐怕還會成為同道人的笑柄。
“說,什麼名字?”刀疤男,寒鋒滲人。
“熊......誌......遠......”熊誌遠故意拉長語調。
他很清楚,這些人絕對是在找他。
那幾人一愣,麵麵相覷了一番,都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熊誌遠?袁知雄?”刀疤男深吸兩口煙,一臉糾結地看了這兩人一眼。
“這兩個人名一樣?”胖子老鼠一樣的眼睛咕嚕一轉,道。
刀疤男愁眉苦臉道:“那是哪個誌遠?”
在不遠處的桌子旁,良久沒有說話的一個健碩男子突然起身,冷冷道:“管他哪個誌遠,都一人先切一根手指下來!”
熊誌遠跟袁知雄都哆嗦了一下,暗罵這家夥好狠!袁知雄沒經曆過什麼世麵,立即被嚇得泣不成聲,在那苦苦求饒。
刀疤男立即起身,走到熊誌遠跟前,卻瞥向一旁哭哭啼啼的袁知雄,甚是厭惡地將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踩,轉身朝他走去。
“跟個娘們似的,我第一個拿你開刀!”刀疤男狠狠摁住袁知雄,提刀就朝袁知雄的手上切去。
熊誌遠眉頭一緊,深知這件事跟袁知雄無半點關係,沒必要殃及魚池,畢竟人家可是一口一口喊著自己兄弟,自己又怎麼能害了人家!
頓時,胸口一腔熱血湧來。
“放開他!”熊誌遠怒聲吼道。
眾人詫異地看著他,都忍不住好笑道:“想玩兄弟情深?放心,等下就到你!”
熊誌遠見那匕首再次切下,一時怒火中燒,張口就罵道:“狗東西,你就這點本事?有種單挑啊!”
刀疤男手中匕首一滯,饒有興趣地望向熊誌遠,其他人聽到這話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遠處的男子玩味地看著熊誌遠,拉扯了一下他身上的黑色夾克,緩緩走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淩厲道:“好啊,滿足你,阿虎,交給你了!”
刀疤男嘿嘿一笑,手中匕首迅速挑開熊誌遠身上的麻繩,然後將手中的匕首插在自己坐過的椅子上,扭了扭脖子,惹得一聲脆響。
“嗯!”被稱之為阿虎的刀疤男,甚是興奮的向熊誌遠勾了勾食指,兩隻腳在地上來回彈跳。
熊誌遠見對方這麼熟練的身手,還有強勁的肌肉,是個傻子都知道這家夥絕對是練過的,跟他打,純屬找刺激。
可是,現在容不得他退縮,袁知雄正坐在那淚流滿麵的看著他,他不能見死不救。
“不要求你把阿虎打趴下,你要是能抗住他十招,我就讓你們走!”穿著黑色夾克的男子嘴角勾勒起自信的弧度。
十招?這麼自信?
熊誌遠感覺喉嚨發幹,冷汗直下,雙臂莫名的顫抖,雙腳更是如同灌鉛般沉重。
砰!
一記鞭腿,快如疾風,熊誌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鞭中了側腰,兩隻腳徒然一滑,身子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一時間,熊誌遠感覺腹部排山倒海,半天不能緩上氣來,整個就好像廢了一般。
“蠢東西,咱們虎哥可是拳霸,隨隨便便一拳都能錘死你!”高個子哈哈大笑道。
那胖子更是嘚瑟道:“虎哥別下手太重,慢慢玩,別一下玩死,你看你這一腳,把這家夥跟踢得,讓我突然想起我以前家裏的那條狗來了!
那條狗崽子可喜歡對我吼,我後來一腳把它給踹飛,掉地上後就跟這玩意似的,在地上嗚咽嗚咽地叫著,然後拖著身子在地上爬啊爬!”
那高個子立馬問道:“那條狗沒撿回去燉了嗎?!”
胖子不屑道:“就是一條流浪狗,怕有病,我直接一腳ko了!”
高個子立馬扯著陰陽怪氣的聲音道:“這可不是那條狗,你可別衝動哈!”
穿著夾克的男子冷笑道:“他跟條流浪狗有什麼區別嗎?”
眾人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熊誌遠氣得牙齒直打哆嗦,一旁的袁知雄也忍不住咬咬牙,噙著淚水,突然鼓起勇氣喊道:“熊哥!加油!”
這時一個男人該有的血性!
哪怕被人打成狗,也不能讓別人罵成狗!
那胖子一看這尿褲子的家夥還敢叫喊,衝過去抓住他的頭發就是幾個大耳巴子,嘴裏還罵道:“給你臉了是吧!
你們就是一垃圾,當個服務員在我麵前裝什麼英雄?
給我睜大眼睛老實看著,看著你的好兄弟怎麼被玩死就行了,再瞎囔囔,我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熊誌遠瞥了眼袁知雄,這家夥倒是硬氣了不少,臉被扇的跟包子似的愣是沒有再吭一聲。
“嗬,給我長臉了呢!”
熊誌遠笑了笑,當下一拳垂在地上,咬牙爬了起來。
他可不想輸給袁知雄這個憨貨!
不想那阿虎也不是心善的人,不等熊誌遠爬起,衝過去就是一腳,踢的熊誌遠口中血水直淌。
另一邊的胖子,倒是驚訝的看著袁知雄,先還哭哭啼啼的窩囊廢,怎麼被扇這麼多下還不吭聲,還敢瞪著眼睛看著自己。
胖子一時來了脾氣,加大力度再扇了起來。
“你找死!你倒是再叫啊!”
寬敞的爛尾樓裏,響徹著那一聲聲清脆的巴掌聲。
那一聲聲巴掌,在熊誌遠的心中扇起熊熊烈火。
“熊......哥......加油......”袁知雄嘴裏含糊不清的呐喊著,臉上已經被抽的血肉模糊。
那胖子累得氣喘籲籲,見這家夥還敢喊出聲,當下氣的咬牙切齒,直接取下皮鞋,用鞋底板狠狠地扇了起來:“你再叫,讓你再叫!”
混蛋!畜生!
熊誌遠額頭青筋暴漲,眼睛裏血絲彌漫。
“我們才不是垃圾!
袁知雄!我們都不是垃圾!
我們是真男人!
我們雄起,雄起啊!
熊誌遠!你給我雄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