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碎了蘇紫鶯的心,再怎麼拾起來都是破的!
薄情狠心的帝王逼得她毫無去路,河池的欄杆之上,與天邊的晚霞染成一色。
雪白的玉足掛在欄外,底下是死寂沉沉的河水,枯黃的落葉輕浮在水麵,如她無助地任人宰割。
“蘇紫鶯,給朕下來,朕饒你不死!”他急切地喊著,近乎於一種絕望的哭求。
而她聽來,是怒聲冷漠的命令。
她輕搖搖頭,冰涼的淚珠一顆顆地滑落雙頰,“秦墨羽,饒了我吧!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你為什麼還要逼我!”
她失去一切,什麼都沒有。
親人,他,孩子都不是她的。
“朕逼你嗎?是你在逼朕。”秦墨羽發笑,是他逼她嗎?
她入宮愛他,幫他,隻是因為以為他是秦墨痕。
他,算什麼?一個替身!
可知,他有多恨他們,可知有多恨蘇家。
得不到的東西他寧願毀掉,不要的東西也不許他人覬覦!
“秦墨羽!”她冷冷地一笑,反擊道:“因為你,我背叛姑姑,爹與我斷絕父女關係。因為你,我誤把你當成他,愛了你二年。”
“因為你,他要大婚,娶別人為妻。因為你,我的孩子沒了。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為了帝位,他寵她,利用她對付太後,對付蘇家。
為了帝位,他隻要孩子,卻要她將皇子過繼給茹妃。
當知道,她是誤把自己認成皇弟,他不肯放手,下旨強要皇弟大婚,甚至昨夜當著皇弟的麵強迫她。
隻因他以為恨蘇家的女子,恨她。
“我什麼都沒有了!”她的笑意變得同浮雲般輕淡,突地瞥見越來越近的白衫,心底空空,連著雙目空洞。
“公子,我喜歡你。你也喜歡鶯兒,可好?”
遙遠的記憶,她還能憶起當時他呆愣傻傻的神情,聽見他清晰溫和的聲音,“好!”
隻“嘭”地一聲,水花四濺,湖中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鶯兒。”
“鶯兒。”
兩個男子同時撲至欄杆,痛聲呼叫,他們相視,雙生子,擁有一模一樣的麵孔,而對方的麵容紮痛各自的心。
秦墨羽赤紅著眼,一拳狠狠地垂著欄杆,血紅乍現,他眼底突地有東西在打轉,流了出來。
咬這牙一字一字對漣漪漸去的湖麵怒吼道:“蘇紫鶯,朕不許你死,你連死都沒有資格!
其實,他更想說,鶯兒,你還有我!
秦墨痕呆滯地瞧著一波不起的湖水,心死如灰。
愣愣地撿起地上她掉下的發簪,手一緊,狠狠地往麵孔劃去,血紅的胭脂如花般豔美地盛開。
滴落到雪白的衣裳,好美好美。
“鶯兒,這樣,你就不會認錯了!”
人生隻若初見,何時西風悲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