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廳堂。
任月靈長長舒了口氣,心頭大石落地。
如此戲劇性的變化,出乎她意料之外。
可諾大的凱閱集團,什麼時候都不出事,偏偏這個時候出事,真的這麼巧合嗎?
想到這,任月靈不禁把目光投向張陽。
剛才張陽的話,讓她產生了一絲聯想。
會不會跟他有關?
不,絕無可能!
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一個可以舉手投足之間覆滅凱閱集團的人物,又怎麼可能甘心當了他三年有名無實的丈夫。
受盡任家淩辱......
“都怪你這個廢物烏鴉嘴,要不是你放屁,曹少怎麼可能出事?”
就在這時,任武第一個反應過來,指著張陽的鼻子破口大罵:“自從你來我們任家,就沒有好事。”
“就算曹少走了,你們的婚也必須要離!”
“我絕不允許你這種廢物,再禍害我們任家。”
“任武你夠了,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張陽還沒開口,任月靈眼裏已經升起怒火:“張陽再差,也是我選的!”
三年相處,就算沒有愛情,也產生了一絲親情。
任武如此羞辱張陽,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張陽聞言,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感動。
這還是任月靈三年來第一次公然在家族幫他說話。
老太太表情陰晴不定。
一言不發,離座而起,在傭人攙扶下,離開大堂。
此事,她本就理虧。
如今不想再插手任月靈的私事。
任道遠見老太太如此態度,眼神一寒。
知道今天再想要強逼張陽離婚,怕是不太現實。
眼珠一轉,攔住想再開口的任武,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說道:“月靈,我們任家不養無用之人。”
“你能保這個廢物一時,能保一世嗎?”
“如今家族日漸滑坡,各項業務縮水,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家族分憂吧。”
“你不想離婚,我這個做大伯的可以給你個機會。”
“如果你能辦成一件事,為家族分憂,解決眼前麻煩,我便再不插手你的事!”
聽聞此言,任月靈不由目露神采。
她早已不想做任由他人擺布的物件!
這將是她翻身的機會!
“辦成何事?”
任道遠見狀,當即開口。
“下周一,玉美集團在我們蘇安有個代理權公開招標會。”
“你們夫妻二人若是能幫公司拿下玉美的總代理,我便說到做到,再不插手!”
此言一出,任武恍然大悟,不禁佩服自己老爸手段高明。
玉美集團,可是國際化妝品大公司,大夏五百強企業之一。
為了爭奪蘇安的代理權。
他們任家費盡心機,都毫無希望。
如今拿這件事,來壓任月靈,合情合理。
若是不答應,那就不用講什麼情麵。
可若是答應了做不到,一切主動權便掌握在了自己父親手中。
可謂十拿九穩!
“無恥!”任月靈心中暗罵。
她當然知道玉美集團。
連任道遠都拿不下這樁合作,她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
這分明就是挖好了坑等著她朝裏跳。
“怎麼?不敢?”任武得意激將道,正欲再多言。
誰知。
“我答應!”
張陽竟鏗鏘答道。
“你?!”
任月靈美目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欲言又止。
明明是個坑,誰知張陽竟然蠢笨如此,不等別人推就主動往裏跳!
就此斷送自己一生!
張陽卻仿佛至此也根本沒有察覺陷阱。
沒有任何猶疑,再度開口。
“但我也有個條件。”
“我要是做到了,你滾出任家,敢不敢?”
“你這種廢物,有什麼資格跟我爸談條件,你配嗎?”任武聞言暴跳如雷。
“就是,大伯可是我們任家未來的家主,你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廢婿,算什麼東西?”
“用得著給這個廢物機會嗎?就憑他也配跟玉美集團合作?”
“白日做夢,我等著看這個礙眼的垃圾滾出我們任家。”
.....
眾親戚紛紛指責,肆無忌憚嘲諷道。
任道遠臉色微變,眼神瞬間陰沉了幾分。
在張陽身上打量片刻,本還有所顧忌,認為張陽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氣。
但隨後隻覺一陣可笑。
一個廢婿,窩囊三年,還能有什麼底氣?
不由眼中陰芒爆漲,冷笑說道:“我可以跟你賭,但你跟我地位天差地別,還不配與我對賭。”
在他看來,張陽被趕出任家不過早晚的事情。
他的目的,是任月靈!
“要是輸了,我要月靈一家自動滾出任家,敢不敢?”
說完,眼神落在任月靈身上,陰笑連連。
任月靈眼神掙紮。
任道遠算計的真好,就此要把她一家拖下水。
一旦輸了,他們將與任家再無瓜葛,以後奶奶去世,將一無所有!
隻是,如今被趕鴨子上架,不答應任道遠父子,也必會想盡辦法逼迫自己。
奶奶為了大局,隻會跟他們站在一邊......
心念至此,任月靈眼中不由升起一絲絕望。
糾結之中,不自覺地看向張陽:“張陽,我該信你嗎?”
張陽聞言,斷然點頭。
任月靈見狀,心中無奈,掙紮之色漸漸消失。
片刻後,閉眼輕歎:“好,我答應。”
“口說無憑,立軍令狀!”
任道遠一臉得逞之色,讓人拿來紙筆刷刷簽下大名,得意笑道:“大侄女,下周一期待你的表現。”
一場壽宴,因為這兩件事,變的味同嚼臘。
吃完,任月靈便帶著張陽早早離開。
一路沉寂,氣氛壓抑。
張陽幾次想開口,但任月靈俏臉冷若寒霜,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待得回到住處。
門一開,任月靈卻不由驚呼,“媽,你怎麼回來了?怎麼沒去參加奶奶壽宴?”
門後,站著一位燙著卷發的中年婦女,滿麵寒霜。
眼神淩厲如刀,死死瞪著張陽。
正是嶽母於莊靜。
“你還有臉問!”
於莊靜氣不成聲,指著張陽破口大罵:“你這個廢物!”
“有什麼資格答應任道遠的賭局?”
“玉美集團是什麼地方,我們一個三流家族,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你是要害死月靈嗎?”
於莊靜跟老太太關係本就不好,又因為張陽被發配到外地,心裏有怨連壽宴都不來參加。
但聽到親戚打電話說了賭局之事。
心焦難忍,立刻驅車四個小時,趕了回來。
“媽,這事不是他的責任。”任月靈連忙勸道。
“你還在幫著他說話?從他跟你結婚那天起,我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任道遠打的什麼主意你不清楚嗎?”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們分家產,想趁機把我們都趕走。”任月靈無奈開口。
“知道你還上他的當!”
於莊靜氣的臉色鐵青,眼中噴火:“這場賭局,我絕不承認!”
“我也絕不允許這個廢物再毀了我們一家。”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