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的想著這些,我媽卻已經火冒三丈,朝我發火,“蘇俏,你還嫌不夠給我們丟人是不是?我跟你爸現在連去學校上課都得躲著人,你是巴不得別人不知道我們蘇家養了你這樣的女兒?”
我囁嚅:“媽,不是,我也不想這樣的,可孩子是無辜的......”
“你無辜,你有什麼好無辜的?你都大學畢業了,做事能不能動點腦子?做錯事,是得承擔的!”
我沉默的看了我媽一會兒,又看看我爸。
客廳裏一片安靜。
半晌,我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我自己,還是在笑這些陳舊迂腐的觀念。
“好,媽,既然你說,做錯事得承擔,那我擔著,我搬出去住,這個孩子我生下來,我自己養。”
說完,我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搬家太累,我就簡單拿了幾樣必要的生活用品,其他的都沒帶。
在‘自如’上租了個單身公寓,我下午就搬了進去。
房子去的時候保潔就打掃幹淨了,我鬆了口氣,把帶來的東西放好。
才來得及去想我臨走時爸媽罵我滾的話。
說我走了,就永遠別回去。
說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
我摸著已經有些凸起的小腹,眼淚隔著衣服落在肚子上,炙熱而滾燙。
我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我做錯了什麼?
唯一做錯的,就是不該去參加同學聚會,不該那麼信任楚雨薇,喝了她遞來的那杯酒。
可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大學做兼職存了點兒錢,暫時夠我生活支出的,我就每天窩在家裏,投了簡曆,開始著手找工作的事兒。
日子過得倒也算清閑。
可這清閑並沒有持續太久。
一周後的一個雨夜,我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有些吵鬧。
盡管如此,我還是從那片嘈雜裏,聽出了那個男人獨特而磁性的聲音。
我坐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瞄到手機上方的時間,這才注意到,現在居然是淩晨兩點半。
我也不意外他有我的手機號。
他沒廢話,直接說:“到酒吧來,你知道地方。”
說完這句,那邊遠遠地傳來一句“揍他!”
接著,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那男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砰”的一聲,就沒聲兒了。
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顯示關機。
聽著手機提示關機的聲音,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犯賤。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麵漆黑的雨幕,深更半夜,樓下連個行人也沒有,路燈都滅了。
我在心裏猶豫了一會兒,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找出把雨傘,出了家門。
——他手裏有我的視頻,我不能不聽他的話。
我刻意給自己找借口,極力的讓自己忽略掉心裏的那點莫名而又詭異的悸動。
直到後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種讓我從未體驗過的悸動,叫做心動。
一麵劫,一麵緣。
我們兩次露水情緣,他攪亂我一池春水,自己卻全身而退,不惹半分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