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跑過去,撿起手機,卻絕望的發現,手機屏幕摔壞了,就連開機,都開不了。
我隻好扔下手機,回頭看著仍舊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身下已經流淌出一片鮮血,在地毯上蔓延開來。
將附近的地毯都染紅了。
這樣下去,他會死。
我說不上來,我為什麼會對這個折磨我、破壞我幸福的男人心軟,但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實誠地脫掉了他的西裝,正準備解開他襯衫扣子,先替他止血。
可手剛碰到領口,便被人一把鉗製住手腕。
他手掌冰冷,緊緊地攥著我,慢慢從地上半坐起來,就那麼盯著我。
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毛,朝後躲了躲,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動作太慫了些。
我瞪他一眼,“你看我幹什麼?你受傷了,流了那麼多血,再不止血會出人命的,要不我給你叫個120吧?”
叫120來,確實是最有效的方法,剛才有一瞬間,我有過這樣的念頭。
但想到外麵的一地狼藉,以及倒了一片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死了的人。
我又不敢了。
到時候120看見,肯定會報警,警察來了,就我一個能說話的人,我怎麼說?
我怎麼說我跟這個男人的關係?
和他兩次親近,除了他的性別,我甚至連他名字、年齡都不知道。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攥著我的手卻鬆了幾分,聲音沙啞道:“為什麼不跑?”
我納悶,“跑什麼?”
就算我跑了,這附近全是監控,隻要一查就知道我來過。
到時候還不是一樣。
“你......”
他說了一個字,身子向後倒去,又昏迷了。
我費力的解開他襯衫,看著他胸前露出緊實的肌肉和八塊腹肌,上麵毫無規則的傾灑著如同濃墨般的鮮血,硬生生的把‘凶案現場’,變成了一副血腥與美感交織的畫麵。
我瞄了幾眼,就快速的找到了他的傷口。
傷在左側胸口上方,看起來像刀傷。
我在房間裏找了毛巾,將傷口包裹起來,讓傷口暫時不再流血,這才試圖扶著他出去。
這一試,我才知道男女,體力與體重的差異有多大。
我身高168,在女生裏不算矮。
但這男人,至少也有185那麼高,又這麼精壯,我懷著孕,不敢動作太大,根本扶不動。
我隻好摟著他上半身,將他拖著拖出了包廂門。
出了包廂,走廊裏狼藉一片,全是酒水和破碎的玻璃瓶子,肯定不能就這麼拖著他出去的。
好在這裏的混亂已經結束,酒吧裏除了我,一個清醒的人都沒有。
我警惕的找來打掃的工具,在走廊清理出一道幹淨的路出來,拖著他出了酒吧。
酒吧外就常駐出租車。
司機看見我扶著這男人,以為是喝醉了的,也沒奇怪,隻在上車的時候,說了句什麼味兒。
我不動聲色的又將包著他傷口的毛巾裹緊了些。
到家時,已經淩晨四點半。
我將男人安置在沙發上,解開西裝和襯衫,裏麵毛巾已經被鮮血整個兒的染紅。
我抿著唇,站在沙發邊兒,低頭看著他。
他沉睡著,那雙看我時總是帶著恨意與狠厲的眸子緊緊閉著,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平和不少,和平日裏截然不同。
我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救他。
救他,他醒來可能還和之前一樣對我。
不救他,他就要死在我這裏。
我一時後悔。
我就不該心軟手賤,接到他的電話巴巴地跑到酒吧,還費心費力的把他給拖回來。
人家可能根本不領我的情呢?
救,還是不救?
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