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生氣不利於恢複,她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所以沈歆禾便用那隻完好的手拿出了手機,動作略有些艱難地翻看著手機上的信息。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沈歆禾打開了搜索引擎,思酌幾秒後便把“薛璟”的名字輸入進搜索框中,手指輕點搜索鍵。
一開始沈歆禾覺得薛璟的臉有些熟悉,後來知道名字後她又覺得“薛璟”這兩個字也很熟悉。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於是便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萬能的搜索引擎上。
頁麵的小圓圈轉了半圈後搜索界麵便跳了出來。沈歆禾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不由得挑了下眉。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他很熟悉,原來薛璟也算是半個“圈裏人”。
搜索結果顯示薛璟是一位非常有才氣的詞作家,創作過許多歌曲,且幾乎每一首都被歌手唱火了。雖然他的產量不高,但卻一直在往歌唱界輸送他的文字。
關於薛璟的介紹和報道並不多,甚至沈歆禾找遍了全網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那麼一張他的照片,而且還是個有些模糊的側臉。
要不是跟他近距離相處了大半天對他那張帥臉無比熟悉,沈歆禾一時間可能還無法確定網上那個有些糊的照片是否真的是他。
在網上能查到的薛璟的作品有很多,但關於這個人更詳細的信息卻是隻有那麼不鹹不淡的寥寥幾條。
總之,這個人神秘的很。
沈歆禾猜想自己應該是在剛實習那段時間大量瘋狂吸收娛樂圈各種知識的時候無意間看見過薛璟的材料,隻不過後來忘了。
應該也正是因此她才會覺得他很熟悉。
車子開的還挺快,沒多大一會兒就停在了公司大樓前。沈歆禾付了車費後便下了車,她吊著一隻胳膊抬起臉望向眼前的高樓,眼瞳無波,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似是維持著仰脖子的動作過久了,脖子有點酸。沈歆禾一點點收回目光,用唯一一隻完好的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抬腳便走進了公司大門。
沈歆禾輕車熟路地進了電梯,停在了相應的樓層。從電梯裏出來後一路上看見了好幾個認識的同事。他們似是不知道沈歆禾遭遇了什麼,還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甚至有的人看見了她負傷的胳膊還上前來詢問傷情。沈歆禾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觀察他們此刻的表情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
她禮貌地一一回複後便進了公司辦公區,目不斜視,直奔記者部。
在她推開記者部的門時,屋裏的人都下意識朝她看過去。待看清是她後,有的人眼神閃躲,有的人目露疑惑。看來對於她被拋棄這件事,就算是在記者部,知道的人也並不多。
沈歆禾壓根就沒仔細去看其他人臉上各異的表情,徑直走去了鄭哥平常的辦公區。
此時鄭哥正坐在椅子上弓著腰,臉都快貼到顯示器屏幕上了。桌子上放了一個相機,接口處用數據線連接著一體式電腦一旁的USB口。看樣子像是在認真地導照片,竟然連她到身邊了都沒察覺。
沈歆禾靜靜地看著他屏幕上一張張江芮伊和薛璟的照片,那隻完好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
周圍人都看見沈歆禾了,並且也都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所以一時間誰都沒說話,更沒有人去提醒鄭哥身後有人。
沈歆禾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那看著鄭哥的電腦屏幕,一直看著他把所有照片都導了出來。
鄭哥好不容易導完所有照片,終於放鬆似的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似是覺得這樣還不夠解乏,他又將身體靠向座椅靠背,準備伸個懶腰。
然而就在他深吸一口氣的同時,眼角餘光忽然就瞥到了靜靜立在一旁跟鬼似的沈歆禾,嚇得那口氣忽然就走錯路子了。
鄭哥立刻捂住陣陣刺痛的左腹部。
沈歆禾一字未吐就這麼給鄭哥嚇岔氣兒了。
“咳!咳、咳......嘶......”鄭哥狼狽地捂著自己岔氣兒的地方,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沈歆禾麵無表情地雙臂抱胸,沉黑無瀾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瞅著鄭哥。
鄭哥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了那陣疼痛,但手依然是捂著的。他看著沈歆禾滿是不爽的臉,賠著笑:“小沈,你......你啥時候回來的?”
聞言沈歆禾挑了下眉,扯了扯唇:“剛回來。”
“啊......那......”忽然,鄭哥看見了沈歆禾掛在胸前的胳膊,似是想到了什麼,更加不敢看沈歆禾犀利的雙眼了。
他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你這胳膊......”
沈歆禾笑了下:“摔的。”頓了頓又道,“我被兩人一狗追了一整條街,沒摔成殘廢是不是還挺幸運的?”
“這個......”
眼前的猥瑣男人竟然也能表現出尷尬、愧疚的表情,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沈歆禾是越來越生氣,一想起來自己這一天經曆的事兒就恨不得把鄭哥的皮扒了。
她深吸一口氣,質問道:“我被扔下不說,被軟禁的這二十多個小時你們也是不聞不問的。鄭哥,你......”
“哎?小沈回來了?來,你們兩個都來我辦公室。”
說話的人是他們組長,也算是沈歆禾的半個小領導了。他突然插話,沈歆禾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跟著組長去他辦公室。
往辦公室走這一路上沈歆禾都在想,組長突然把他們兩人都找過去是要幹什麼?然而進到辦公室後組長一開腔沈歆禾就知道了。
“聽部長說,把你們倆派去拍江芮伊地下情人的事兒了。怎麼樣?拍到什麼了嗎?”
“拍到了拍到了。”鄭哥趕緊說道,“這一次外出還是很有收獲的。不過我當時險些被發現,所以拍的不是很清楚。小沈手裏應該能有更清晰的照片。”
話音落下後這兩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沈歆禾,四隻眼睛都冒著綠光。
沈歆禾表情未變,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吊在胸前的胳膊,似是有些嘲諷地扯了下唇角。從見麵,到進辦公室,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的傷勢,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狗屁照片。
倒不是她嬌氣任性。如果這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同事關不關心她都不在意。可她這好歹也算是工傷了,記者部的這些人竟也能做到不聞不問。隻能說這家公司的人都太奇葩了,一個比一個奇葩,她真是越來越討厭現在的工作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