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保釋

　　警察叔叔見我威懾別人，當即一拍桌子，警告道：

　　“幹嘛？當著我們警察的麵威脅別人啊？”

　　我當即就蔫吧了下去，苦笑道：“不敢不敢......”

　　那年輕人一看有警察叔叔撐腰，當即就囂張了起來，哈哈道：“就是就是！趕緊賠錢，不然讓你蹲局子！”

　　我歎了口氣，下意識想交錢，才發現自己的口袋裏空空如也，之前還想攢錢給我媽治病，家裏已經沒多少富餘，現在又碰上這檔事，自然是一點都拿不出來。

　　“警察同誌，我現在身上沒什麼錢，可不可以......”

　　“不行，交了錢再走人，要不就讓你朋友來保釋，你媳婦兒呢？打電話叫你媳婦兒來吧。”

　　提及楊雪，我麵上便泛起一抹苦澀，我媳婦兒都已經離我而去了，還談個錘子。

　　見我沉默下來，警察叔叔恐怕也猜到了什麼，聲音輕柔了些道：“你沒有其他的朋友了嗎？”

　　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沈晴。

　　沈晴幫我，完完全全隻是因為她古道心腸，而我卻因為自己打架鬥毆要麻煩別人過來給我墊錢，怎麼想都覺得離譜。

　　時間一分鐘過去，外麵已經臨近淩晨，我歎了口氣，終於艱難的撥通了沈晴的電話。

　　電話過了許久才接通，沈晴的聲音帶著些許慵懶，如同母貓一般：

　　“喂，是何書齊嗎？怎麼了？”

　　我咬了咬牙，她剛剛應該是在睡覺，現在外麵天色正濃，而我卻要擾人美夢，讓人來警察局來一趟，這話語到了嘴邊，卻又如何都說不出口。

　　思來想去，我幹脆遮掩道：“沒、沒事，其實我就是打錯電話了，晚安啊，那我掛了......”

　　沈晴是一個感情細膩的女子，當即聽出了我言語中的異樣，急聲道：“不許掛，何書齊，你是不是碰見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沒有關係的，我們是朋友嘛。”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讓我熱淚盈眶，我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道：

　　“我......我犯了點事，在警察局裏，需要保釋，我媳婦兒跑了，沒人接我......大概需要兩萬塊錢，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回去就立刻還你錢......”

　　沈晴的聲音當即變得嚴厲了起來：

　　“什麼？你不早點說！還遮遮掩掩的，虧你想得出來！在哪個警察局，我現在過來！”

　　短短十多分鐘後，警察局門口，一輛奧迪風馳電掣，停在了門口。

　　沈晴身上帶著氣場，快步走來，對警察叔叔道：“你好，我是來給何書齊保釋的，請問他犯了什麼事了？”

　　那幾個小混混都愕然的看著沈晴，嘀咕道：“哇塞，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媳婦兒......”

　　“真的是，這家夥，根本配不上呢......”

　　聽這些家夥喊自己為我媳婦兒，沈晴麵上羞赧，徑直的俏臉上浮現起一抹嫣紅，卻是沒有解釋。

　　警察叔叔對沈晴敬了個禮道：“他和別人鬥毆，把別人打傷了，人家如果要私了的話，要兩萬賠償，所以......”

　　沈晴聽言，二話沒說就掏出一小遝現金遞給警察叔叔道：“我帶來現金來，可以麼？”

　　警察叔叔沒有碰錢，而是示意了一下那批小混混道：“不用給我，是你丈夫和這群小混混進行調解，你將賠償給他們就好了。”

　　小混混哪裏見過這麼多紅彤彤的鈔票，那被我打得半死，滿頭都是繃帶的年輕人也顧不上疼痛了，趕緊接過鈔票，跟著自己的狐朋狗友歡天喜地的走了。

　　小混混走後，警察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像是勸慰又像是慨歎道：

　　“你有一個這樣貌美如花的妻子，沒事跑去喝什麼悶酒啊！這不，惹事了唄？要我說啊，你們小兩口有什麼矛盾，都在這裏解決了，別帶回家，你看你妻子，這麼冷的天，霜露濃重，人家都趕過來幫你，還有什麼矛盾不不能冰釋的啊！”

　　我麵露尷尬之色，隻得點頭哈腰，不斷稱是，餘光瞥了一眼沈晴，見她俏臉上彌漫著一抹誘人的殷紅，也不知道是來的路上凍得還是怎麼。

　　在我看沈晴的時候，她正好也在偷偷打量我，我倆視線相接時，她立刻跟觸電一般避開了視線。

　　我苦笑一下，想來也是，我這樣一個寒磣落魄的人，有什麼資格和人家沈晴產生這種旖旎的糾葛，哪怕隻是名義上的。

　　“警察同誌，不是這樣的，我和她是......”

　　解釋到一半，沈晴忽然上前，挽住我的胳膊，對警察叔叔笑道：“知道了，謝謝您了，我回去會好好教育教育他的，給您添麻煩了，抱歉啊！”

　　見我倆“重歸於好”，警察叔叔也是麵露微笑，敬禮道：“沒事，為大家服務！”

　　走出警察局，被涼風一吹，我微醺的大腦漸漸清醒下來，沈晴扭頭看了我一眼，見我臉上傷疤還沾著鮮血，憐惜的伸出手來，輕輕觸碰了一下，略顯心疼道：“你被他們打傷了！他們也應該賠償你才對......”

　　我哭笑不得，搖頭道：“這估計是我揍他們的時候擦傷到自己了，這幾個孫子慫的很，壓根沒動手，所以我要賠他們錢啊。”

　　沈晴的表情忽然正式起來，她扭頭看著我，一言一語道：“那你為什麼要動手揍他們呢？”

　　我沉默下來，試圖敷衍過去道：“他們招惹我呀，我擱那兒好好的喝......吃飯呢，他們趕我走，我這暴脾氣，哪裏忍得住，而且人家女店員過來勸阻，這群小崽子還威脅人家女的，我當然要路見不平一聲吼嘍。”

　　一邊說著，我一邊邁步前行，試圖將這個話題掩蓋過去，而沈晴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眸子緊緊凝視著我。

　　沈晴對情感的敏感一直都是她的一個優點，但我現在卻急於隱藏自己的狼狽。

　　“你去喝酒了，對吧，何書齊，發生了什麼事嗎？昨天和我分別的時候，你不是已經重振精神了麼？為什麼又這樣了？你善於和這些流氓地痞打交道，若不是心中煩悶，是不會冒然出手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