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適可而止

“聽我媽說，你以後都不能再生了呢？”

“真可憐，才20出頭，男人都還沒嫁呢，這就不能生育了。”

顧萱哪壺不開提哪壺，繼續刺激顧菀。

三年前，因為被顧建國踹了一腳，顧菀大出血。

醒來後，顧菀發現自己在手術台上，肚子空空如也。

醫生告訴她，孩子沒了，而她本人往後也無法再像正常女人一樣懷孕。

那會顧菀才19歲，花一樣的年紀。

知道這個的時候，顧菀一度覺得天都塌了。

“顧菀，你說以後哪個男人會那麼倒黴，娶了你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呢，要我說......”

顧萱還想說話，顧菀揚手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下去。

顧萱沒反應過來，驚恐瞪大了眼睛。

就在顧萱以為，顧菀這巴掌怕是要落在自己臉上了。

不想，顧菀的手竟然硬生生在距離她臉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手腕被人扼住，顧菀錯愕抬頭。

當看清沈灝言那張臉，顧菀怔愣原地。

“你......”

“適可而止。”

沈灝言打斷。

“嗯？”

顧菀沒明白。

“你叫顧菀是吧。”

此前在季曉柔婚禮上，沈灝言就覺得顧菀很眼熟。

回去後，沈灝言查了一下，發現顧菀就是三年前那個孕婦。

也不怪沈灝言沒認出顧菀來。

現在的顧菀和三年前相差太大了。

別人撐死就變瘦了，顧菀不光瘦了，個子看起來似乎都高了不少。

“我記得你，你就是三年前那個騙我的孕婦吧。”

沈灝言繼續說。

“騙？”

顧菀的心涼了半截。

感情他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騙子。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顧菀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顧菀，你打雪兒，騙顧伯母的戒指，我都可以不計較，可萱萱是我的未婚妻，你要敢碰她......”

“所以，你這是在給你的好未婚妻撐場子？”

顧菀算是聽明白了，沈灝言這是在威脅她。

還真是有夠搞笑的。

明明先找事的是顧萱，他倒好，竟然反過來威脅她。

“你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

沈灝言現在對顧菀的偏見越深。

因為他調查過，顧菀以前的私生活很亂。

“走吧，不是要去試鏡。”

沈灝言不想繼續和顧菀這種女人扯。

“等會。”

三人想走，顧菀腳一橫，攔在顧雪麵前。

“顧菀，你......你又想幹嘛。”

連著被顧菀扇了兩次，顧雪現在看到顧菀有點發怵。

“罵了人，就這麼走了，你不覺得有點不合適嗎？”

顧雪剛才張口閉口罵駱思宸有病，眼瞎。

顧菀聽著沒來由特別生氣，比自己被罵還生氣。

“你......你想怎麼樣。”

顧雪半點沒覺得自己罵駱思宸有什麼錯。

一個小屁孩而已，踩了她的鞋，她沒打他就算不錯了。

可對上顧菀那張冷硬的臉，顧雪有點慫。

顧菀冷笑：“我想怎麼樣？當然是想讓你道歉了。”

“顧菀，你別太過分了。”

沈灝言走過來的時候離的遠，顧菀幾人的對話，沈灝言沒聽到。

可顧菀扇顧雪那巴掌，沈灝言看的一清二楚。

不說顧雪有沒有罵人。

就算顧雪真罵人，顧菀那巴掌也還回去了。

“我過分？”

顧菀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

18歲跟了沈灝言。

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親媽鬧掰，害的親媽出車禍。

查出懷孕後，就因為想把他的孩子生下來，毅然決然放棄了高考。

沒日沒夜照顧他整整好幾個月，他醒來後卻來了一句“你是誰”。

這也就算了，顧建國一家子害的她流產，一輩子無法生育。

沈灝言竟然還幫著顧萱姐妹倆，還說她過分？

“竟然沈大少爺都說我過分了，我不做點什麼坐實這個罪名，是不是有點過意不去了。”

“既然沈大少爺這麼寶貝你的未婚妻，那我就......”

顧菀反手對著顧萱的臉就是重重一巴掌扇下去。

明明剛才還和顧雪爭執，這會突然就揚手要打自己。

躺著也中槍，顧萱沒反應過來。

避無可避，顧萱隻本能瞪圓了雙眼。

“啪！”的一聲脆響。

顧萱怔住了。

顧雪也怔住了。

沈灝言的手就那麼僵在空中。

原來，剛才看到顧菀要打顧萱，沈灝言情急之下想推開顧菀。

不想力度沒控製好，沈灝言一巴掌扇在了顧菀臉上。

顧菀皮膚白，明明沈灝言那巴掌打的不重，可女孩的臉還是以可見的速度紅了。

“對......”

沈灝言想道歉。

“打的爽？”

似乎對沈灝言失望透頂，顧菀眼底一片冰冷。

沈灝言從沒想過打顧菀。

這會對上女孩那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沈灝言心臟的地方像是要窒息一樣。

很難受。

就好像自己寶貝了很久的東西，馬上就要離自己而去一樣。

“顧菀，我......”

沈灝言想解釋點什麼。

顧菀看沒看他一眼，抬腳往相反方向走了。

駱思宸抬眼看看沈灝言，又看看顧菀，最終邁著小短腿噠噠跟上。

“阿言，我......”

顧萱不知道沈灝言什麼時候來的。

也不知道自己和顧菀說的話他聽到了多少，顧萱有點慌。

“不是要去試鏡？”

沈灝言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可認真看的話，能看到男人眼底帶著失落。

“還不走？”

顧萱當傻愣愣站著，沈灝言重複。

“哦。”

意識到沈灝言可能沒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顧萱大喜，快步跟上。

“姐，姐夫，你們等等我。”

三人往試鏡的方向漸行漸遠。

不遠處一輛黑色商務車上，陸南衍一瞬不瞬看著顧菀離開的方向，眼底諱莫如深。

本來今天影視城的行程已經取消了。

臨出門，陸南衍突然反悔，讓助理把影視城的行程安排上。

商務車開過來的時候，沈灝言的手恰好打在顧菀臉上，陸南衍想阻止已然來不及。

“這個顧菀還真是活該，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還一天天上趕著去倒貼，被打也活該，不過這沈灝言也真過分啊，竟然打女......”

陸南盛一句話沒說完，一道冰冷的視線突然射了過來。

瞬間，陸南盛脖頸涼颼颼的，餘下的話也全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