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府後院。
“什麼?!”司宛吟怒目圓瞪,火冒三丈,將手裏的茶盞扔在地上,茶水杯盞,一地狼藉。
“二小姐息怒!”
跪在地上的小廝被嚇得連連磕頭。
“你再給我說一遍!司玉卿那個小賤人去了哪兒?!”司宛吟站起來,滿目的憤恨,盯著小廝。
小廝心裏害怕,舌頭也跟著打結,:“回......回二小姐,大小姐去了......去了......太子的東宮。小的聽......聽說,是太子押著回去的。”
司宛吟咬牙切齒的揪著手裏的絹帕,眼神陰冷嚇人。
她思索了半分,還是轉頭來到涼塌旁,扯著蕭氏的衣袖嬌嗔道:“母親,你看那個小賤人,嫁了人還是安分,心裏還在打著太子哥哥的注意,您可要幫我想個辦法!”
蕭氏慵懶的斜靠在涼塌上,手裏端著茶盞,瞥了一眼撒在地上的茶水和茶盞碎片,有瞥了一眼自家女兒,麵無表情的緩緩喝了一口茶。
“母親......您怎麼總是這樣!您一點都不關心女兒嗎?!”
司宛吟麵露委屈之色,嘟著嘴,準備抽泣一番。
蕭氏依舊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才放下茶盞不緊不慢的開口:“與你說過多次,宮內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我能夠掌控的地方,司玉卿若是在宮裏不守規矩,自會有宮裏人去管,你何必著急。”
“......”
司宛吟一時間無言以對,心裏卻總覺得窩火。
一想到那個小賤人已經是個嫁了人的殘破之身,還堂而皇之的去太子東宮......
萬一太子哥哥被那賤人誘惑......
司宛吟越想越不安。
“娘,司玉卿那個小賤人被良貴妃處罰的事情咱們已然兜住了風聲,沒有讓爹爹知道,就是為了不讓爹爹想辦法去就她,如今那賤人竟然想到了辦法引得太子哥哥上鉤,我不能不管!我要去宮裏見太子哥哥。”
司宛吟說著,就邁開了腳步朝外麵走去。
蕭氏淡淡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擔憂,但轉瞬即逝,她緩緩閉目,聲音涼涼:“隨便你,我不攔你,你帶上點錢,上下打點,處處長點心眼,別把自己折進去。”
司宛吟的腳步停在門口,蕭氏的貼身丫鬟聽雨雙手奉上了一個鼓鼓的錢袋子。
司宛吟撇了撇嘴,拿過錢袋子,打開一看,卻驚呆了。
錢袋子裏麵黃燦燦的全是金子。
“娘......這......”
司宛吟詫異的回頭看著蕭氏。
蕭氏依舊閉著眼睛,閑暇愜意的擺了擺手:“也沒多少,拿著去吧,道是希望你用不上這些。”
“謝謝娘!”
司宛吟抿著嘴暗笑著道了一聲謝,拿著錢,腳步輕快的走了。
直到自家女兒的影子消失在院子裏,蕭氏才睜開了眼睛,精致的妝容下,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
“夫人,二小姐這麼去......您心裏擔心,為何不攔著?”
聽雨見蕭氏望著司宛吟消失的方向望了良久也不回神,便輕聲的開口問道。
蕭氏這才回過神,收斂了目光,“這丫頭戾氣太重,早晚要吃大虧,先讓她去吃點小虧,漲漲記性也是好的。太子在,她出不了大問題。”
......
司玉卿在東宮呆了大半日,心中陰鬱。
看著自己麵前的女經,女德,隻覺得眼皮打架,困意十足。
本以為跟著君逸恒來到東宮就能找機會脫身了,誰知道竟然還要繼續抄這些女經女德。
最重要的是,君逸恒讓她坐在正殿堂下抄,而他自己就坐在堂上,閱錄一些奏折。
美曰其名,作伴。其實就是變相的監視她。
“啟稟太子,皇上口諭,邀您前往乾坤宮議事。”太監輕聲輕氣的進來彙報著。
司玉卿聽了喜極。
君逸恒隻是麵無表情的合上了手裏的奏折,起身準備前往。
“太子殿下,還有一事。”
“報。”
“安國公府,司二小姐求見您,已經到宮門口了。”
君逸恒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打哈欠的司玉卿,眼裏帶著一絲玩味的開口道:“本宮要先去父皇,讓她進來,在這裏等著。”
說完,就大步朝門外走去。
困頓不已的司玉卿猛然清醒了過來。
君逸恒這是幾個意思?
司宛吟過來找他,他卻讓她在這裏等?
不知道冤家路窄嗎?
司玉卿正想著,幾個搬奏折的小太監又搬了一大堆明黃的奏折進來,準備放在君逸恒的案上,結果不知怎麼回事,走到司玉卿案前的時候,小太監一個不穩,摔了一跤,還撞到了其他人......
一堆奏折亂七八糟的滿天飛。
有的掉在她的案上,有的散落一地。
“還不撿起來,你們幾個不長眼的!走路都能摔!看雜家怎麼收拾你們!”
為首的太監罵罵咧咧起來。
看著幾個小太監手忙腳亂的撿奏折,司玉卿動了惻隱之心,上前幫著他們撿。
若是前世,她或許會幫著罵幾句狗奴才,可如今,不知是她的心軟了還是成熟了。
眾人正撿著......
“呦,我還以為這是哪兒來的宮女呢,跟著太監們一起幹活了。”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司玉卿蹙起了秀眉。
是司宛吟的聲音。
司玉卿就當是沒聽見一樣,繼續撿奏折。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司宛吟見她完全不帶搭理,踱著步子便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還抬高了聲音。
小太監們都起身行禮,司玉卿抱起一摞奏折放在太監的手裏,又若無其事的坐回了自己的案上,整理了起來。
“你!”
司宛吟氣的不輕,自己何時被人這般無視過?
很快,司宛吟看向她的案上,竟有幾本奏折!還有文房四寶......
太子哥哥這是讓她在打理奏折?
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這裏做什麼?你的案上怎麼會有奏折?你可知道,後宮是不可涉政的,這可是大忌!”
司宛吟像是抓住了司玉卿的小辮子一般,得意的嘲弄著。
司玉卿撇了撇嘴,頭都不抬一下,淡淡道:“你既然知道這是大忌,還在這裏妄加揣測,滿口胡言,這些折子都是太子的,你說我涉政,那你的太子哥哥也有瀆職之罪。”
說著,就將散落在自己桌上的奏折一一整理好,交給了那幾個小太監。
太監們放好了奏折就趕忙離開了。
司宛吟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但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司玉卿,你現在倒是能說會道了,原來以前的蠢笨都是裝的,你在祠堂嫁禍給我,七夕時又害我在太子哥哥麵前出醜,這些仇我一個個都會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