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木頭忙不迭點頭，過去抱住劉月娥的手臂撒嬌，“奶奶，我娘說的話不可信，但寶寶的話你也不信嘛，今天的確是我娘走了狗屎運撿到死老鼠，額......是一隻野貓抓到的啦。”

　　林初五，“......”

　　什麼叫我娘說的話不可信！

　　熊孩子！

　　小木頭見劉月娥還不信，又弱弱的說了一句，“是......是我拿了石頭砸野貓，它才跑了落下了老鼠......奶奶不生氣哈，我能打過野貓的，打不過就跑，您總不能把乖孫孫養成什麼都做不了的娘娘腔吧，奶奶，人家快一年沒吃過肉了......”

　　劉月娥慢慢打消疑慮，長期饑餓戰勝了所有，捧著碗狼吞虎咽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後，林正朱回來了，灰頭土臉的，上來就衝林初五凶，“今天為什麼不給你爺爺奶奶送點肉？”

　　“為什麼要給他們送點肉？”林初五理直氣壯，“我自己都不夠吃！”

　　“再不夠吃也要給爺爺奶奶送點，這是孝道！”林正朱累了一天，又在林公望那裏受了氣，火氣很大，“平時我是這樣教你的！”

　　林初五心道：在別的地方慫，倒是來她麵前逞威風！

　　“常言道，兒女皆是債，爺爺奶奶債還清了嗎？”

　　父不父，隻能子不子了。

　　林正朱正要發火，小木頭過來扯了扯他的衣角，把一碗肉飯捧到他麵前，聲音糯糯的，“爺爺，吃飯。”

　　小孩子瘦得隻剩下皮包骨，小手兒幹柴似的，但眼睛很亮，林正朱的火氣一下子消了，蹲下來接過碗筷，摸了小木頭的腦袋，“還是我乖孫最乖最懂事！”

　　林初五默默的回了房間，或許這就是隔代親吧。

　　仔細分析林正朱，他曾在鄭繡花麵前護著她，似乎也不是很懦弱，是什麼呢？愚孝！

　　再看劉月娥，凡事聽丈夫的，但在兒女麵前，丈夫也得靠後。

　　林初五唇角勾勾，愚孝的人重孝，突破點自然在孝字上麵，以孩子為命的人，突破點自然在孩子身上。

　　今晚依然噩夢，夢裏光怪陸離，紅色越野撞在她身上，疼得她猛地驚醒，再也睡不著。

　　夜漸深，一道黑影落在她的屋後。

　　牛棚沒有窗，隻有兩個碗口大小的通風洞口。

　　林初五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洞口後麵，不禁想起劉月娥說過的話，莫不是黑白無常來鎖魂？還是鄭繡花白天吃了虧，晚上前來報複？

　　是人是鬼？

　　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

　　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

　　林初五摸起床邊的扁擔，往洞口戳了出去，但什麼也沒有，不過那種洞口外有東西的感覺消失了。

　　林初五反而睡得踏實了，再也沒有做噩夢。

　　…

　　聽湖小軒。

　　荷塘邊，夜風涼，燈微冷。

　　玄色錦袍男子慵懶的斜靠在太師椅上，燈光映著那張比夜更冷的臉，眸色幽深，麵無表情，與生俱來的矜貴裹挾著冷氣向四周散發。

　　骨節分明的手裏盤著三顆黑色圓球，不知是何材質，發出細微的聲響，在這幹冷的夜裏，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麵前跪著的黑衣人心裏發毛，不敢琢磨主子想什麼，也不敢吭聲。

　　好半天，男子才發聲，“算了。”

　　黑衣人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沒有男子的命令也不敢站起來，直到男子離開很久，他才在另外一黑衣人的攙扶下緩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