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待飛的雛鷹

穿上衣服，李洛玄將十字劍背在身上，便帶著房有朋、月見奈留和冥香緣一起朝著莫德學院的方向走去。走在路上，不少的聯盟軍士兵見到李洛玄紛紛繞道而行，自從出了訓練場的事情：一個學院學生一人單挑十個聯盟軍士兵毫無任何壓力，而且打傷凡家大公子又能在二三十個打手的圍攻之下毫無任何傷害。這還是人嗎？！是魔鬼，是惡魔！

“嗯？”這個時候，李洛玄看到迎麵而來的聯盟軍隊伍之中，有之前將自己推倒的那個聯盟軍士兵。那個聯盟軍士兵不敢直視李洛玄，李洛玄沒有找茬的意思，不過，在兩個人擦肩的瞬間，李洛玄吐出一句話道：“別看我們好欺負，你們不敢惹天上的龍，就不要妄想惹它地上的龍子......”

那個聯盟軍士兵瞬間嚇出一身冷汗，回頭看了看李洛玄，隻見這位龍國少年頭也不回地走開了，聯盟軍士兵心中不禁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敬意，以德抱怨——這是換做任何一個少年都很難做到的事情。

走到學院，李洛玄便看到了有一男一女兩個學生正在談論一些事情：

“我有一個好姐妹，前段時間被一個聯盟軍士兵抓去做了奴隸，真是夠可怕的，那個時候我正在外麵做城外圍剿。”女生說道。

“真是一幫禽獸，難道沒有人管嗎？”男生問道。

“那個聯盟軍士兵隨便判你一個通敵罪你就吃不消了，相信我，千萬不要去找聯盟軍的麻煩，不然絕對是自討苦吃。”女生說道。

“你那個‘女朋友’怎麼樣啊？”男生問道。

“她死了......”女生的語氣瞬間變得沉重了。“她懷孕了，那個聯盟軍士兵是不會負責的，我那姐們不肯生下孩子，但是也認為自己不幹淨了，她趁我睡著的時候，拿了我的短管霰彈槍，對著自己的肚子......碰！”

“那一定很可怕。”男生拍了拍女生的肩膀。

“你說呢？其他人都不敢住在那裏了。”女生說完，看到李洛玄，笑著說道：“嗨，洛玄，聽說你把凡雲耿那個禽獸給收拾了，我們女生派我做代表，對你說聲謝謝。”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李洛玄搖搖頭。

“嘿嘿嘿！洛玄，你這段時間還有空嗎？我們再集結一隊人去城外掃蕩，說實話，最近的補給變少了，更加吃不飽了。”男生捂著肚子趕忙說道。

“我看看吧，知道凡雲耿他們不來煩我就行......”李洛玄聳聳肩。

“對了，你知道最近怎麼樣了？”男生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怎麼樣？”李洛玄覺得奇怪。

“之前聯盟軍出去進行城外圍剿，結果在一個樹林裏發現了一隊大人和學生的屍體，聽說他們都是服毒自殺的。”男生搖搖頭表示當時的情況特別慘，“天哪，發現他們的人都說這些家夥是餓了好幾天的人了，結果最後一頓吃的居然是毒藥？”

李洛玄頓了頓神：“領頭的叫什麼名字？”

“德萊文，是一個忠誠的羔羊，教會人員又是臨時的服役人員，以為有幾把槍就敢出去求生存，可憐喲，那裏麵可是有學生的......”男生回答道。

結束這段對話，月見奈留第一句話則是：“天哪，洛玄前輩......我們......”

而李洛玄卻是搖搖頭：“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來到學院的活動廣場了，十幾具屍體被堆成了一堆，一個聯盟軍士兵一邊搬著裹屍袋，一邊說道：“十二、十三、十四......可以了！”

“你確定？我記得是有十六個人，還差兩個人。”一個隊長模樣的聯盟軍士兵說道。

“拜托夥計，我親眼看到了那個小夥子，他被感染者包圍隨後被撕成了碎片......天呐，那種活人被生生撕開的既視感真是讓人難忘。”搬裹屍袋的聯盟軍士兵說道。

隊長模樣的聯盟軍士兵雙手叉腰：“這麼說你還是找到他了？”

“他就是一隻亡命鴛鴦，你知道嗎？”搬裹屍袋的士兵說道。“他的小女友遭遇了‘遊俠’，你知道嗎？最後她趁著那些混蛋睡著的時候拉開了保險環。”

“她死了......”隊長模樣的聯盟軍士兵說道。

“她引爆了整個裝彈藥的木盒子，火焰引爆了所有的子彈，正好她被子彈切成了碎片。她的那個小男友為了帶回她的屍體一路狂奔，最後被幾個感染者撕成了碎片......”搬裹屍袋的聯盟軍士兵說道。

這個時候，隊長模樣的聯盟軍士兵取來火把，但是搬裹屍袋士兵趕忙走開，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居然不用汽油？！”

“這也太浪費了，沒有那個必要，他們現在連一桶汽油的不值。”說完，揮手示意搬裹屍袋的聯盟軍士兵下來，隨後一把火將屍體給燒了。

在冥香緣的指引下，眾人來到了林雨婷的辦公室，李洛玄正想上前去打開房間門，冥香緣的手突然伸了出來，抓住了李洛玄的手腕，說道：“洛玄，進去之後，你什麼都不要說，我媽媽會幫你的。”

“袁老師嗎？”李洛玄眉頭一皺，“那就更不能讓這幫混蛋得逞了......”

冥香緣再也不知道怎麼說了，李洛玄的性格就是如此吧，太愛替別人出頭了。話說回來，李洛玄口中的“袁老師”指的是冥香緣的母親，莫德聯盟軍事學院唯一的一位龍國教師——袁紹欣。

袁紹欣還是一位學生的時候，就曾經被稱為“女超人”一般的存在，戰鬥力極強、智慧度極高、實踐力豐富，但是她並沒有選擇成為聯盟軍軍官，這個能在末世中吃飽穿暖的職位。而是選擇成為導師，而且致力於教育龍國學生，讓他們更加能在末世之中生存。

“這絕對是凡雲耿自己自討苦吃，他打不過人家，又在聯盟軍訓練場上濫殺無辜，人家教訓你絕對是有道理的！”這個時候，從房間內部傳來袁紹欣的謾罵聲，“林雨婷招募官，這件事情你要公平處理啊！李洛玄的實力可是學院裏麵有目共睹的，隨便冤枉一個實力強悍的人，隻怕最終傳到主席長的耳朵裏隻怕不好聽吧？！”

林雨婷急忙說道：“袁老師袁老師，你別激動，這件事情等到洛玄來了再說好嗎？我覺得，當事人應該麵對麵說一說事情的經過，我不會單聽一麵之詞的。而且話說回來，你也是我的恩師，你也了解我，我敢對你撒謊嗎？”

“哢——”李洛玄直接推門而入，辦公室內所有的人都被李洛玄的出現嚇了一跳。李洛玄走上前來，質問林雨婷道：“林雨婷招募官，你有什麼就問，我李洛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嗬嗬！好大的口氣啊！”李洛玄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轉過頭一看，半嘲諷地對著凡士緣說道：“喲，這不是之前在我耳邊叫喳喳的老烏鴉嗎？昨天我沒有敲死你，現在又在這裏煩我是不是？！”

凡士緣李洛玄說得無地自容，凡雲啟穿著一件昂貴的獸皮裘衣，灰色的絨毛包裹著脖子，肥而寬大的身軀站在李洛玄麵前，他瞟到了李洛玄右手上纏滿的繃帶，對於凡士緣的說法是更加相信，然後一副好人笑臉道：“你就是李洛玄吧？果然是身為龍國人的氣場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當然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我不知道雲耿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你要差不多取他性命的程度。身為家長，我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並不知道嗎？你兒子在訓練場的一切......”李洛玄攤開手說道。當然，他也知道凡雲啟是在試探他，索性就讓他看個夠。

“他自主要到聯盟軍的訓練場進行訓練，我以為他要改掉公子哥的習性，所以也就沒怎麼想......”凡雲啟解釋道。

李洛玄抿了抿嘴，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以訓練為掩護，屠殺那些為了求得500克沙袋米的人，我不知道他去了多久，但是他在我麵前殺的人——薪東，絕不是第一個！”

凡家大伯凡雲天“騰”地一下走了上來，豎起手指指著李洛玄吼道：“臭小子，就算我家雲耿殺人，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沒有資格來管這件事情！”

“難道讓你們來管嗎？你們又算什麼東西？！”李洛玄皺著眉頭側著臉回敬道。“你們是聯盟共和國人嗎？並不是，聯盟共和國從來沒有黃種人；你們是龍國人嗎？也不是，因為真正的龍國人是絕對不會當叛徒的！所以說，我是龍國人，死的也是我龍國人，我龍國人管龍國人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叛徒走狗來說三道四了？！”

“你！你你你......你個臭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伸手就讓你分分鐘完蛋！”凡雲天罵道。

“喲，要動手是不是？我李洛玄什麼都不怕，就怕隻能打嘴仗，你要動手是吧？行啊！我李洛玄奉陪到底！”說著，李洛玄就要拔背後的十字劍，做著準備要攻擊的動作。

房有朋緊握手中的長棍斧錘，也跟風道：“敢動我兄弟，也看看我手裏的斧頭硬不硬得過你的頭！”

袁紹欣抓著兩個少年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別衝動。”

兩人看著袁紹欣，雖然沒有動手，但是那副攻擊姿態還是沒有改變。

李洛玄和房有朋加在一起，整個辦公室的氣氛如同將火把靠近黑火藥，隻是火焰隻在厘米之間。凡雲啟伸出手阻止凡雲天道：“大伯，李洛玄畢竟是學院對戰榜第一，身份足矣和您平起平坐，請尊重一點。”

隨後，又轉過頭對李洛玄說道：“李洛玄，我先對你道個歉，我們家大伯對你出言不遜，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我之前有說過了，人各有人不同的生活方式，既然生活方式不同，就請尊重對方的生活方式。回歸話題，我兒子傷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就目前你親眼看到的薪東，我凡雲啟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但是至於怎麼評判，我們還是公平一點，讓招募官決定，如何？”

李洛玄眼睛一動，看了看林雨婷，又看了看凡雲啟，無奈地聳聳肩：“好，就依你的......”

房有朋想說什麼，但是李洛玄卻伸手阻止，讓他咽下肚子......

林雨婷推了推眼鏡，看著卷宗說道：“薪東也算是學院一名實力同等聯盟軍士兵的學生，既然如此，根據聯盟共和國現時法律，第三百六十五章二百零一條，減少百分之五的供給，判給受害者一方。你們雙方意見如何？”

李洛玄呼吸急促，也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激動，但是他還是決定讚同，兩隻手貼合雙胸然後擺出，表示自己毫無任何意見。

凡雲啟也點了點頭，並取出一個小袋子，說道：“這裏麵有十顆金豆，也算是我個人對受害者的補償......”

林雨婷取出一份聲明，交給凡雲啟，然後自己拿過袋子，說道：“很感謝各位能夠相信我，薪東的家人處於極度悲痛的狀態，李洛玄作為龍國人代表，學院之中的口碑素以正直、光明、領袖等形象，我看......”

說著，走到李洛玄麵前，將小袋子遞給李洛玄：“薪東——受害者一方，交給李洛玄全權處理，眾位有何意見？”

所有人紛紛以點頭和雙手表示讚成，李洛玄的口碑是人盡皆知，他為了龍國人的生活，寧可自己挨餓，也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同胞身上。

凡雲啟簽署好了名，並畫了掌印，這份聲明時效性是強得不能再強。林雨婷接過聲明，自己也簽了字，並蓋上聯盟共和國鐵章。李洛玄同樣接過聲明，並簽字蓋掌印。林雨婷說道將聲明交給李洛玄：“一切OK了，你看看，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要通過拳頭才能解決的。”

李洛玄白了她一眼，貌似根本不領林雨婷的情，拿著聲明和金豆，正準備離開辦公室......但是李洛玄突然回過頭，說道：“凡大族長，我這裏有一句話，無論好聽還是不好聽，您老人家最好記住。林招募官既然說我是龍國人代表，我就要對我見到的每一個龍國人負責。說一句實話，我對你，甚至是任何一個官商家族是仇恨無比，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啃其骨、寢其皮，原因很簡單，你們是龍國的敗類、龍國的叛徒。我希望你管教好你的家人，不要讓我看到或者聽到，否則的話，他們的下場可能會比凡雲耿更加慘！”

“碰——”李洛玄狠狠地關上門。

凡雲啟輕笑了一番：“年輕的人......但是卻不平凡啊......”

“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幾顆金子、幾點米就把你給打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不像你啊！換做我是你，我就讓凡雲耿償命了——”房有朋不滿地抱怨著，但是李洛玄卻突然麵對麵的朝著自己停下來。房有朋嚇了一跳：“幹幹幹......幹什麼......”

“哼！”李洛玄喘了一口氣，“凡雲啟啊凡雲啟，沒想到凡雲耿這個混蛋兒子卻有一個聰明老子，從頭到尾先君子後小人，把我耍了個團團轉，哼！就怕搞不好，他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袁紹欣走了上來，拍了拍李洛玄，李洛玄看了看袁紹欣：“袁老師，我......”

“我知道你很委屈，也很自責，但是麵對事實的時候我們卻不能不低頭。時局對我們很不利，但是你的成長卻讓我很驚訝，你應該明白，能讓凡雲啟出血已經無異於鐵雞拔毛了。”袁紹欣說道，但是她還是很欣慰這個學生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李洛玄，這一番恥辱，我們早晚會找回來的！”

“嗯......”李洛玄點點頭，“老師，我和有朋還有奈留有點事，先走了......”

看著李洛玄逐漸遠去的身影，冥香緣的內心不知道為什麼才稍稍緩釋下來。袁紹欣看著女兒身懷心事，自己有曾經經曆過少女的戀愛，笑道：“沒事了，媽媽幫你抱住了戀人的命，高興了吧？”

“媽媽，您說什麼啊......”瞬間，冥香緣一臉的緋紅。

“你喜歡他，媽媽看得出來，當然也支持你，但是你真要進入他的世界，首先第一點——就是包容一切。你要學的就是縱觀一切。”袁紹欣也看著李洛玄，一陣感歎：“他是一個擁有世界的孩子，緣緣，安全城絕不能滿足他，他總會離開，飛向屬於他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