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草驚蛇

“張萬三，你幹什麼？”

老板娘拚命地掙紮著，眼神裏有著抑製不住的恐懼。

“老實點，再敢亂喊亂叫的話，老子弄死你！”張萬三惡狠狠地說道。

老板娘趕忙閉上嘴巴。

眼前這人雖然是她丈夫，可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天知道他會不會一用勁就掐斷她的脖子。

“說！我不在的時候，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張萬三問道。

從自家婆娘之前的過激反應中，張萬三不難看出一絲端倪。

老板娘沉默不語。

張萬三：“你啞了？”

老板娘委屈道：“是你不讓我說話的。”

張萬三恨不得一把將她掐死，“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傻婆娘？”

“快說，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張萬三又問了一遍。

老板娘下意識地點點頭，又察覺到不對勁，趕忙搖頭。

張萬三雙手微微一用力，老板娘的臉色立馬漲紅。

“說！”

老板娘隻得將之前與劉成的談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立馬哭出聲來。

“嗚嗚嗚......都是那個警察逼我的，他威脅我，如果我不說的話，他會把我當成你的幫凶！三子，你已經殺了人，坐牢是跑不了的，可我不能坐牢，不然你我這一大家子，誰來伺候！樂樂還小，你不想他成為有爹生沒娘養的吧？”

“夠了！”

張萬三嗬斥一句，揚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給了老板娘一個耳光。

“你這個糊塗蛋！”

張萬三不解氣地指著老板娘的鼻子罵道：“他說什麼你都信！到底他是你丈夫，還是我是？估計哪一天他把我賣了，你還樂嗬嗬給人家數錢呢！”

老板娘小聲道：“可他是警察呀。”

“警察怎麼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有說鬼話的時候！”

張萬三坐了到老板娘的身旁，嘴上罵罵咧咧，“前天的案子，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他們警察找不到凶手，上麵又壓的緊，便想著找我來頂罪！他之前是故意套你話，作為供詞來搞我！”

啊？

老板娘驚叫一聲，是這樣嗎？

她湊到張萬三的耳邊，“三子，你老實告訴我，前天的案子，真的不是你幹的？”

張萬三怒道：“用你的豬腦袋想想！我平時連個雞都不敢殺，還敢去殺人？”

“哦，這倒也是，平時都是我殺雞。”

老板娘點點頭，算是相信張萬三的話。

她不好意思拉著張萬三的手，“三子，你別生氣，我腦子不好，又沒見過什麼世麵，被他那麼一嚇，嘴就不聽使喚地禿嚕了一堆......”

“你的嘴就沒個把門的！”張萬三甩開她的手，“我恨不得拿棉線縫上！”

老板娘趕忙捂上嘴巴，生怕張萬三真的那樣做。

沉默了一會，老板娘嗚嗚地說了一堆，隻是嘴巴被手捂著，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你說什麼？”張萬三皺了皺眉，“手拿開！”

老板娘迅速拿開手，“我說現在該怎麼辦？”

她之前可是清楚看見，劉成拿出個MP3樣的玩意兒，錄下兩人的談話——全是對張萬三不利的內容。

若是拿到法院上作為證據，張萬三肯定要成為替死鬼。

殺人償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嗚嗚嗚，三子啊，是我害了你！”

越想越覺得害怕，老板娘放聲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張萬三不滿地嗬斥，“我還沒死呢！”

老板娘：“殺人償命，你遲早要死的。”

“我......”

張萬三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揚起大手就要給老板娘一巴掌，落在半空中的時候，又給縮了回去。

算了算了，自己犯不著跟個豬腦子計較。

“警察現在隻有口供，沒有物證，不會拿我怎麼樣。”

張萬三耐下性子解釋，“真到了審我的時候，肯定還要找你去庭上作證，那時候，你隻要說錄音裏的內容，是你在那個警察的威脅下才說出來的，不是真的就行。說不準，我還要反過來，告他們警察一個惡意誣陷的罪名！嗬嗬，夠他們喝一壺的！”

“別，民不和官鬥！”老板娘勸一句，“隻要你沒事就行。”

“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張萬三搓了搓手，滿臉的壞笑。

老板娘嬌羞一笑，伸手關了燈。

兩人便各自睡去。

“呼嚕嚕！”

老板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聲如雷。

張萬三躺在床上，猶如烙餅一樣，一會翻過來，一會翻過去，就是不睡覺。

撲通撲通。

他的心臟跳的厲害，腦海裏更是思緒萬千。

張萬三在自家婆娘麵前，表現的混不在意全是裝出來的，其實心裏早已泛起滔天巨浪。

警察居然開始懷疑我了。

那件事，我做的非常隱秘，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他們沒有證據......

證據？！

張萬三騰地坐直身子，懊惱地一拍腦袋。

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張萬三匆忙起身，半穿著拖鞋，摸黑向兒子的房間走去。

他先是瞥一眼床上熟睡的兒子，然後輕手輕腳地摸到床邊，拿起兒子的書包，仔細地翻了翻，什麼都沒找到。

在哪呢？

張萬三目光四處亂瞥，最後鎖定在兒子的褲兜。

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發票。

上麵赫然寫著：三束氣球，十五元，五點二十五分。

“蠢豬！”

張萬三怒火攻心，一巴掌將睡得正歡的兒子打醒。

“爸......上學了嗎？”兒子揉著朦朧的雙眼。

“誰讓你把這玩意帶回來的？”張萬三拿著發票的手，劇烈地顫抖。

兒子愣了半晌，“是賣東西的阿姨給我的。”

“給你，你就拿回來？”

兒子嘴一癟，就要哭出聲來。

“哭什麼哭，滾去睡覺。”

張萬三罵罵咧咧地走出去，順手從兜裏摸出打火機，將發票點燃，親眼看著它燒成灰燼。

“娘倆都是蠢豬！老子遲早死在你們手裏。”

張萬三氣的直跺腳，點起一支煙，還沒來得及吸一口，兜裏的電話響了。

“誰呀？大晚上的不睡覺？打什麼電話？”

張萬三破口大罵，可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整個人頓時萎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