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伶小臉一白:“啊?”
今湄沒理她,一邊走一邊聚神聽去,距離兩人不遠的後方,一個人正步步緊隨,行走間身形輕盈,武功應該不低。
今湄沒把握能打贏對方,更何況——她看了眼紅伶。
“你先回府,找薛城。”她把紅伶推到一邊,自己閃身進了另一邊:“你告訴他我在哪,讓他來找我!”
她現在是那家夥的債主,由不得他不聽話。
紅伶嚇得腿都軟了,二話不說就往回跑,今湄默默歎口氣,抄小路過去翻了個牆,擠進了擁擠的大街。
紅伶一路跌跌撞撞衝回王府,迎麵就撞到了正要出門的薛城。
她一把拽住對方的手,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快!王妃讓你馬上去找她!”
“啊?”薛城站著沒動,耳尖有點紅:“找、找她幹什麼?”
紅伶急得跺腳:“王妃可能遇到壞人了!剛剛我們從長汀館後麵的小巷子裏,她說有人跟蹤自己,就讓我先回來找你......”
話沒說完,薛城趕忙衝她擠了擠眼睛。
“你眼睛......”紅伶怔了下,沒反應過來。
朱紅大門後,蕭祺的身影邁出,聲音清冷:“她去長汀館做什麼?”
紅伶這下知道他眼睛怎麼了,哭喪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薛城趕緊替她解圍:“王爺,我們還是快去看看吧,萬一王妃真遇到歹徒就不好了。”
蕭祺麵無表情地看了紅嶺一眼,沒多說話,走下台階翻身上了馬,也沒等薛城,一路往長汀館疾馳而去。
他趕到的時候,今湄剛飛身上了一處屋簷,一個頭戴笠帽的黑紗蒙麵人正緊隨其後,掃腿襲去。
今湄一個翻身躲過,但是沒能站穩,眼看就要摔下來。
蕭祺飛身而起,將她穩穩接住,蒙麵人見狀,立刻一掌襲來。
“小心!”
掌風狠厲,迎麵而來,蕭祺躲閃不及,隻能硬生生接了一掌,抱著今湄落地,往後連退兩步才堪堪站穩。
蒙麵人略一猶豫,轉身而去。
“你沒事吧?”今湄忙從他懷裏跳下來,剛剛那一掌她明顯感覺蕭祺的身軀震了下,想必下手不輕。
蕭祺按住胸口,抬手製止她靠近,聲音低啞:“又是月訶教的人。”
“啊?”今湄愕然:“他們......他們找我幹嘛?”
“不清楚。”蕭祺輕咳量身,垂眸瞥了她兩眼,轉身:“先回府。”
今湄見他翻身上馬,一時有點猶豫:“那我......”
蕭祺牽起韁繩,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冷淡:“怎麼,要我抱你上來?”
“......這倒不必。”
隻是男女同乘,總覺得有些......不太妥。
但是人家蕭祺不介意,她畏畏縮縮反倒顯得小氣。
於是今湄深吸口氣,賠上笑臉:“但是還得麻煩你拉我下......”
蕭祺有些不耐地蹙眉,將手遞給她,偏過頭去,一副頗為嫌棄的樣子。
今湄磨了下牙,拉住那隻手,腳下用力,騰身上了馬。
還沒坐穩,蕭祺已經一拉韁繩,馬兒長鳴一聲,倏地奔跑起來。
“喂!”今湄嚇得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我還沒坐穩——”
蕭祺被她拽地往旁邊一歪,連忙騰出一隻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帶到身前,放在腰上,聲音很沉:“抓緊!”
男人結實精壯的腰身,哪怕隔著衣物都顯得堅硬滾燙。
今湄的小心臟猛地一跳,手指僵硬了會,輕輕往下摁了摁:啊,果然練家子。
她咧著嘴笑,又不老實地捏了捏。
蕭祺眉峰一擰,倏地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讓你抓緊,沒讓你亂抓!”
“咳......”今湄縮回手,老老實實不動了。
兩人一路回了王府,紅伶看她下馬,連忙上前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番,最後鬆氣。
“還好,沒事......”
蕭祺把韁繩遞給薛城,理了理衣袍,忽地問:“你倆還沒說,去長汀館做什麼?”
正欲開溜的今湄腳下一頓,訕訕回頭:“吃......打個牙祭,不行嗎?”
“府裏有廚子。”蕭祺睨她一眼,見她唇色有些不自然的白,黑眸忽地凝住:“你受傷了?”
今湄茫然地眨眼:“沒有啊......”
“就是——”她抬手摸了下額頭:“感覺頭有點暈。”
蕭祺盯著她看了會,忽然伸出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眉峰微蹙:“薛城,你速去請大夫過來。”
不多時,大夫便來了,今湄在床榻上躺著,有氣無力地任他把脈。
大夫凝神診了會,無奈一笑:“王爺不用擔心,王妃並無大礙,隻是驚著了,好生臥床休息幾天便可。”
蕭祺黑眸凝著,看不出什麼情緒。
紅伶接過藥方,又付了診金,送大夫出門,薛城緊隨其後,順便還帶上了房門。
屋內隻剩兩人,今湄隻覺得口幹舌燥,小心翼翼地說:“我想喝水......”
“......”蕭祺臉色一黑,頓了會,到底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床前。
今湄撐著床坐起來,一口喝完,忽聽他問:“以後還玩不玩野的了?”
她一口水卡在喉嚨,憋得臉色通紅。
今湄沒說話,但是脖子梗著,態度不言而喻。
蕭祺眸光微冷,刷地拿過她手裏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今湄都在屋裏躺著靜養。
這天中午,她瞅著紅伶端過來的菜,氣惱地將筷子一擲:“這幾天怎麼回事?菜色這麼清淡,半點葷的也沒有!我都要饞死了!”
紅伶早注意到了,但她想得少:“興許是王爺想讓你好生調養?”
“哪有這樣調養的?”今湄倏地站起身:“再說了,他才沒這麼好心,走,我們去廚房問問。”
兩人殺到廚房,裏麵正在打掃,紅伶忙抓住一個,問:“管事的呢?”
管事的是個年長的婆婆,聽今湄問起菜色,忙賠笑:“是這樣的,昭安公主近日齋戒,不能沾葷,所以菜色難免寡淡了點。”
這叫寡淡,這簡直都快跟和尚似了好嗎?!
今湄深吸口氣:“我不管她齋什麼戒,我房裏的葷菜一個都不許少!”
她插著腰在廚房了巡視了一圈,扭頭看向管事婆婆:“愣著做什麼?我中午還沒吃呢,你們要是想做清淡的,改明兒我就給廚房換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