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老太太笑了笑,“可彥之現在公司的問題比較緊張,再加上你的孩子也剛剛沒有,我這就算是補償你,也是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好好過日子,不要因為孩子的事情就鬧的不可開交。”
那是明顯的關心。
可這樣的關心是對於宋悅,不是她。
邢溪視線微微呆滯的同時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薄彥之當初選擇讓她冒名頂替結婚的原因也就是因為股份,現在她唯一的籌碼都沒有了,隻剩下了任人宰割的份。
“奶奶。”
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股權的事情不能交給我們,我不能要。”
“可轉讓書我已經簽字了。”
老太太還不以為然,直接摸了摸她的手背,“溪溪你不要擔心,現在轉讓書我已經讓人朝彥之哪裏送了,過不了多久你們夫妻兩個可就沒有我這個老太太什麼事了......”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邢溪直接就下了床。
小腹一陣竄痛。
可那時候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幾乎是倉皇地披了件衣服之後直接就跑出了醫院,整個人的精神都是極度緊繃的。
餘文洲剛好在上樓的瞬間看到了下來的女人,“怎麼回事?”
“薄家。”
邢溪那個時候整個人幾乎可以說是冷汗浸浸,“我要去薄家,我要去找薄彥之......奶奶把股份全部都轉讓給薄彥之了......”
餘文洲瞬間擰眉,“我陪你去。”
說著,直接把人抱起來直接就放到了車上。
邢溪在趕到薄家的時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跑到了門口,可等自己打開門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別墅裏都是空蕩蕩的。
“人呢?”
“太太您是問薄先生嗎?”旁邊的管家到底還是出言提醒了,“薄先生今天去夜笙談合作去了,今天晚上不回來。”
不回來。
邢溪那時候神情雖然恍惚,可還是直接去了夜笙。
期間麵色蒼白,隨時都要暈倒。
餘文洲好幾次都想說算了,可那時候的邢溪基本上可以說是固執到了極致,直接就找到了薄彥之所在的包廂門,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濃厚的煙草味。
宋容安就乖乖巧巧地坐在薄彥之的旁邊,手裏抱著旁邊放著的玩偶小兔子,她是第一個發現邢溪從門口進來的。
頓時就皺了皺眉。
“彥之哥哥。”
她微微鼓起腮幫的同時,說話的聲音都帶了莫名的委屈,“我頭好暈哦,”頓了頓,“這幾天做夢總是能夢到姐姐。”
薄彥之怔了一下,本能地就摸了摸她的腦袋。
“沒事,有我在。”
那時候兩個人儼然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邢溪在發現這樣的場合之後本能地就有些退縮,可還是被其他人發現了。
“呦,老薄,這不是你老婆。”
薄彥之那時候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長褲,英俊的臉龐帶著明顯微微內斂的表情,側眸的同時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嗬。
那女人簡直是這裏的一股清流。
來這裏的衣服最起碼都是懶散隨意的,她倒好身上還掛著病號服,腦袋上腫起來的位置還用醫用紗布包著,看起來就像是精神病院裏出來的瘋女人。
他皺了皺眉,直接垂下了自己的眼瞼,“沒事就滾回去,別在這裏給我丟人。”
丟人。
邢溪大約是對於他這樣諷刺的語氣已經有了免疫力,抿唇的同時到底還是固執地走到了他麵前,“奶奶說她把股權轉讓書給你了。”
那聲音,很平和。
可能是這段時間身體都有些扛不住的原因,她的全身上下幾乎可以說是孱弱地沒有半兩骨頭,顴骨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嗬。”
薄彥之微微垂眸,直接就朝著身側的宋容安看了一眼,“安安,你不是說你身體這段時間不舒服,讓她來給你倒杯水。”
倒水。
宋容安抿唇的同時,到底還是有些故意的歉疚,“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
薄彥之勾起唇角笑了笑,“有些人既然拿走了不屬於她的東西,享受了一年多的幸福人生,就應該付出一點代價。”
說著,直接翹起了二郎腿。
那時候周圍的所有人都朝著形溪的位置看了過來,就連旁邊的傅殷時都有些明顯的不忍心,可還是沒說話。
“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的聲音突然就響了起來。
邢溪微微垂下眼瞼的同時直接就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在旁邊半跪了下來,給宋容安到了一杯水遞過去,可宋容安好像是沒抓穩,全部都灑在了她的手背上。
燙的通紅。
邢溪幾乎是本能地就縮回了自己的手,可旁邊的宋容安直接就嚇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沒拿穩,邢溪嫂嫂對不起。”
“沒事。”
旁邊的薄彥之直接就微微垂眸朝著邢顏的方向看了過去,“既然邢小姐給人倒水都這麼敷衍,那不如今天就給所有人倒酒好了,我記得邢小姐之前在這樣的地方兼職過,應該懂得這裏的倒酒禮儀?剛好給我們開開眼。”
“就是,剛好開開眼。”
周圍的有人瞎起哄,頓時就亂做了一團。
邢溪站在原地。
自己當初和宋悅認識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因為兩個人都是惺惺相惜的孤兒,所以就基本上相依為命,都是為了生存在奔波。
可是現在......
那些原本一開始就弄丟掉了的尊嚴,再次不遺餘力地被這個跟自己結婚了一年多的男人踐踏在了地上,讓所有人都踩了一下。
她放在身側的指節微微繃緊,卻還是繼續了自己的動作。
本本分分地倒酒。
雖然說那模樣看起來像是溫和無害的小兔子,可那張臉蛋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倒是多了幾分病嬌美人的感覺,旁邊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所以在邢溪過去倒酒的時候,直接摸到了她的手。
很滑。
就是有些瘦。
邢溪那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要縮回來,可在看到旁邊那冷眼旁觀的薄彥之之後到底還是微微抿唇將自己的念頭強行壓了下去,繼續倒酒。
可那鹹豬手直接越來越過分,都順著她的手臂摸了上去。
臉上堆著笑。
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原本在旁邊喝酒的薄彥之直接就將手裏的酒杯砰然放在了桌上,朝著邢溪睨了一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