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必須要正麵麵對。
我歎了口氣,第二天,我就告訴了父母,我準備離開村子。
父母聽我說完,顯然也明白這一切,也沒有阻攔,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臨走的時候,還是讓我不要丟了爺爺的臉。
母親再三叮囑我,“娃,咱們人窮誌不短,到時候混出個名堂,我以你為榮。”
“娃,做什麼可別苦了自己。”
母親雖然這樣說,沒有阻攔我離開,還是依依不舍,畢竟我在村子二十多年了,都沒有離開這一片土地。
父親到臨走也沒有多說什麼,在離開的時候,塞給了我幾萬塊錢。
也是這些年的部分積蓄了,然後他告訴我說村裏大伯有個遠方的親戚在城裏,好像做著什麼生意。
你過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可以先去他那裏看看。
畢竟也好有個照應。
父親就將那人的姓名和電話塞到了我的包裏。
還不忘提醒我,到了經常打電話聯係,省得擔心。
我甚至都不敢回頭,一路往村口走,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下來了。
紙條上的人叫什麼方大春,說是在城裏做著大買賣,好幾家鋪子。
而且和大伯是過命的交情,父親說絕對靠得住。
我一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才到了這個大城市。
也算是大開眼界了,果然,是小地方絕對不能比的。
不過,麵對眼花繚亂的廣場和道路,我方向感倒是還不錯,也許年輕就是資本,很快就適應了這個城市的快節奏。
我看了看地址,這才打聽到了一個叫古人街的地方。
倒是古色古香的名字,但是一打聽那些人的臉色好像都不對勁兒了,似乎有些晦氣。
不過還是有人告訴了大概位置,我一路走過去,才發現,這古人街可不像是名字上那麼文雅。
我眼前所看到的街道,卻根本就淒冷,即便是大白天的,這條街也顯得陰森森的,走的人少。
這裏分明就是喪葬一條街,無非隻是掛了一個好看的名字而已。
附近的商鋪一眼望到底,要麼就是香蠟紙燭、棺材、紮紙的鋪子、冥幣、以及壽衣之類的玩意兒。
全都是做著這些買賣的。
不是說這方大春開了連鎖店嗎?
難不成是地址搞錯了,還是被糊弄了?
我疑惑地走到333號鋪子門口,沒錯,就是這裏,隻是大門半敞開著。
這鋪子的風水不對啊,枯柳枝點綴門麵,門口兩邊,立著半塊獅子石像。
雖然寓意枯木逢春,可是那大門分明就是以桃木製成。
可謂是劍走偏鋒!
這裏能成生意,那真就邪門兒了。
果然,這一進門,就是一股灰塵的味道,撲鼻而來。
屋子裏清一色都是死人的東西,架子上到處都是一些花圈和紙人以及壽衣,但是顏色完全淡了。
看得出來,很久都沒有生意了。
“喲,貴客,這位小兄弟,想要點兒什麼,我這裏齊活兒。”
我正四處張望,不過前麵櫃台處一個體型微胖的家夥,腆著一張臉,上下打量著我。
這時候趕緊招呼一句,“你看,需要點兒什麼,我立馬安排。”
我隻是擺了擺手,說不需要,隻是來找人的。
什麼,找人?
那胖子不高興了,臉色瞬間都變了,“我這裏可都是死人買賣的,沒有活人,出去......”
“你就是方大春?”
我皺著眉頭隨口問了一句。
“你是......”
“我大伯李長生,你認識吧?”
“原來是老家來的人。”
不過我從這方大春的臉色,不難看出,這家夥顯然感覺有些累贅了,也難怪,這傳聞是開連鎖店的人,沒想到也隻有守著這鋪子過活了。
我這時候正準備收拾身後的行李,不過沒想到兜裏的東西一下就掉出來了。
幾疊人民幣。
“啊?”
方大春一看地上的錢,可是眼冒金星,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
“哎呀,小兄弟,你放心,既然是大伯的親戚,我一定好好招呼你,累了吧,走,下麵灰塵大,我帶你上去休息。”
不過我發現他的眼珠子可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我兜裏的錢。
這家夥打的什麼注意,我倒是一清二楚。
而且我注意到他的麵相,四十多歲的人,還光棍兒一個,嘴角下垂,天蒼凹陷,雙目呆滯無神,還不斷打嗬欠,鼻孔外露,難成大器。
這典型的就是一副破財相。
“這邊,你先休息,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方大春說完,關上了門。
我見他的背影在走廊裏徘徊了幾圈,這時候就匆忙下樓了。
看來是沒安什麼好心。
我也不管不顧了,這會兒竟然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畢竟在火車上,一路顛簸,沒有睡好。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留下一陣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
我起來的時候打開窗戶一看,天都黑了。
到了晚上,整個城市就像是鑲嵌在夜空裏的明珠一樣,難怪這麼多人留念大城市的生活。
不過我發現,鋪子門口,好像有一群人使勁兒拍門。
莫非有什麼生意?怎麼,那方大春沒有在店鋪裏?去哪裏了?
我這才匆忙下樓,打開門,不過等看到這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才知道,這些家夥根本就不是什麼客人。
氣勢洶湧,擺明了就像是來要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