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曦貴人！你怎麼了！”

人群中間，一位穿粉裳的宮妃扶著身邊虛弱無力的曦貴人，驚慌道：

“皇上，剛才那把匕首擦了一下曦貴人的手腕，流了些血。本以為無大礙，誰知曦貴人現在都站不穩了，這滲出的血也變成黑色了......”

林初九跟著望過去——

隻見一位蒼白著臉的宮妃無力地靠在宮女身上，不僅手腕傷口處變成了紫黑色，就連唇色都發紫青。

確實是中毒了。

林初九心重重地沉下。

沒想到麗妃竟然如此狠辣，會在匕首上淬毒。

本就雜亂的院子氣氛更加浮躁。

許皇後當機立斷，“今日不用請安了，諸位都回自己殿裏去吧。黃貴人你先扶著曦貴人去偏殿候著，本宮這就讓人去喚太醫。”

眾妃不敢多言，急忙行禮告退。

林初九混在人群中也悄悄離開，隻是她總覺得有那麼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讓她渾身難受。

抬腳跨過院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想找出那視線的主人。

——徑直對上玄胤淡漠冰冷的長眸。

長眸眼底，一片死寂。

林初九嚇的腳底一軟，崴了一下。

幸好添香扶住她才沒摔倒，“主子，您沒事吧？”

林初九收回眼神，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手掌不小心碰到紅腫的左臉，又給她疼的齜牙咧嘴。

“沒事沒事。”

接著，跟逃命似地，抓著添香的手趕忙離開這是非之地。

*******

三日後。

正躺在宮妃榻上用藥膏敷臉的林初九，聽到紅袖嘰嘰喳喳地撩了簾子進來。

“主子！出大事了!”

“怎麼？”林初九轉頭看她，“你不是去大廚房取午膳了嗎？路上碰到什麼稀罕事了？”

紅袖將那食盒往桌上一擱，搬了小繡凳就坐過來。

瞪直眼睛道：“剛才大廚房的小太監跟我漏了一嘴，他說那位曦娘娘去世了......據說是中的西域的毒，太醫院絞盡腦汁都束手無策，當天夜裏就毒發身亡人沒了......”

林初九擱在榻上的手指微微顫抖。

“那麗妃呢？”

紅袖縮了縮脖子道：“麗妃更慘，曦娘娘死後，麗妃直接被淩遲了。”

林初九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和茫然。

在這個時代，人命就這麼卑微嗎？

她作為一個醫生，來這裏連一個小感冒都沒治，便已看到兩條人命跟煙花一樣戛然而止......

不，還有整個高氏一族被滿門抄斬......

這就是所謂的皇權嗎？

林初九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紅袖作為土生土長的大夏國人，比林初九的適應能力要好一些。

她盯著林初九臉上的膏藥，問道：“主子，你自己調製的膏藥能管用嗎？萬一留疤怎麼辦？要不咱再使點兒銀子，去太醫院求點兒好藥......”

提到自己的醫術，林初九眼裏來了精神，“你別看這東西用的藥材簡單，但效力特別強，七天之後，保證我的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放心吧。”

紅袖仍是不信，撇撇嘴，“奴婢從小跟您一塊長大，可從沒見過你看什麼醫術......更別說配草藥了......”

林初九心裏咯噔一下。

僵笑著解釋，“在古書中讀過些方子，隻是從前用不著罷了。”

往後，她就算用醫術也要更謹慎一些才行。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一聲略奸細的男聲打斷了主仆二人的對話——

“給昭儀娘娘請安！陛下命奴才給娘娘送香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