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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陽

第五十三章 江岸一夜

田福生把我帶到淩楚藩的把兄弟楊德甫家裏。見麵之後,我把淩楚藩、王宗培的介紹信交給他,並說明來意。楊德甫很殷勤地招待,並說:“我這裏的房子很窄,您大概也沒有吃晚飯,我們先到得意樓去吃晚飯吧,為您接風!”說了就拉著我走,那一種熱情,使我沒有方法推辭,同時又吩咐一個叫小周的小工去找薑紹基、黃桂榮、曾玉良等到得意樓來吃飯。他關照小周說:“淩師傅的朋友來了,帶來了一封信給他們,我在得意樓歡迎他吃便飯,請他們來作陪。”

我們到了得意樓的樓上,找了一個寬大的坐頭;一麵喝茶,一麵談在開封、鄭州所見到的人和所接觸的事。楊德甫以為我同淩楚藩是老朋友,也把他同淩楚藩的交情說了一個大概。不到半個鐘點的時間,樓梯上一陣腳步聲,黃桂榮、曾玉良、薑紹基等都來了,大家見麵讓座,他們輪流看了淩楚藩、王宗培的介紹信,又向我問了一些關於淩楚藩和王宗培的情況之後,都說:“好!我們應該組織起來。”一會兒酒菜都送上來了,就開始喝酒,他們幾個人都是好酒量,相互之間稱哥道弟,倒很親切。這幾個人中,除了楊德甫、曾玉良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而外,其餘的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小夥子,他們對楊德甫、曾玉良都稱師傅,其餘的相互間稱老黃、老薑。對楊德甫更客氣一點,事後了解,楊德甫是湖北幫的領袖,他的工齡長、手藝好,他在廠裏的徒弟多,有不少的工匠是他一手帶出師的,他也有點個人英雄主義的思想,喜歡交結人,所以就當時的情況說,他在工人群眾中是有點地位的。

吃完了飯,我才開始把在鄭州同淩楚藩、王宗培等所談的話,在這裏對他們又講了一遍。黃桂榮首先發言說:“我同意把江岸的工人組織起來!組織起來,我們才有力量!不過,今天到的人還不夠齊全,我們要在各廠各處找出各幫負責的人商量一下,這是個大事,要大家同心協力,才搞得好。”接著老薑說:“我們在這一兩天內找幾個各幫負責的人在楊師傅家裏會商一下,定一個日子,我們到您府上拜訪,就便商量我們組織起來的方法。”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向大家掃射了一下,最後才對著我微笑。我當時很敏 感地想到:他們大概是想先了解我是甚麼樣的人和勞動組合書記部長江支部是甚麼樣的團體,就馬上答應說:“很好!下星期日就在我家裏準備便飯,候諸位光臨。”他們同聲說:“好!”

楊德甫同我認了同鄉,對我殷勤照顧,問長問短,我們談話的時間很長,快到十一點半了,我已來不及過江,楊德甫留我住在他家裏。這倒叫我難住了,心想我同他是老鄉,怕福建、江南兩幫的工人看了不順眼,我便說:“我還可以到漢口去找個旅館住一夜。”

薑紹基說:“如果您不嫌臟的話,就住在我們那裏,我同黃子堅同住一間房,兩人都是光杆,我們兩個人同榻,你就住在我的鋪上如何?”

我想找個機會同他們個別談談也好,進一步了解他們各幫間矛盾的所在,才能得出一個解決矛盾的辦法,這也是工作中必要的步驟,就答應住在薑紹基和黃子堅的宿舍裏。

我們下得樓來,他們又一路送我到薑紹基的宿舍裏,又坐了一會兒,已經是十二點了,我們才握手道別,又同薑紹基、黃子堅談了一點各幫的情況,與一般工匠的生活和工作方麵的問題。據他們說:工匠的生活和工作時間與一般政府機關的中下級職員差不多,比人力車工人、碼頭工人、紡織工人高得多。小工的工作情況與生活情況就比較苦,他們的工作時間長,收入少,工作還沒有保障。

次晨,我們都起得很早,他們六點鐘進廠,我即動身過江。回到黃土坡十六號我們的機關部,還不到八點,陳潭秋和黃負生都迎上來問長問短。黃負生說:“出門一個星期多了,沒有來信,我們倒怕你們在隴海路上出了危險!”

我當時把這一星期的活動 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陳潭秋笑說:“這一炮算轟開一條路了!”大家都很高興。

過了三天就是星期日,我們照例從上午八時起舉行工作彙報,到十點鐘,會結束了。陳潭秋、黃負生、李漢俊等留下來準備接待京漢鐵路江岸總段來訪的工人,並商量了一下關於京漢鐵路的工人運動計劃。約在十一時左右,他們來了,除了楊德甫、薑紹基、黃桂榮、曾玉良外,還有黃子堅。隻有一個我不認識,他身材不高,兩眼凹陷而有光芒,身強體壯,態度沉默,約在三十左右年紀。他站在我們麵前微笑著。正要準備問他尊姓大名時,楊德甫搶上前來替我們介紹說:“這是林師傅,是我們多年的老夥伴,他的名字叫祥謙。”

我同林祥謙握手後,即介紹陳潭秋等同他們見麵,並說明他們的身份。大家坐定之後,我們開始講工人運動的理論和方法。最後說到中 國勞動組合書記部的工作和方針。李漢俊講了一些世界各國工人運動的簡單情況。陳潭秋、黃負生分別講了關於組織京漢鐵路工人工會的意義。這樣他們似乎是已經了解了我們都是文教界和報界有地位的人。

接著楊德甫(湖北幫)、黃桂榮(江南幫)、林祥謙(福建幫),分別報告了江岸總段各廠各處的工人分布情形,及福建、江南、湖北各幫口一向不和睦的曆史情況,我們又針對各幫口不和睦的問題,發表了很多的意見,他們似乎也很受感動。最後楊德甫說:“我們完全同意您們的意見組織起來,幫口不和睦是個事實,我們今天到場的人都要負責向我們的弟兄調和解釋,我想不是甚麼大不得了的事。隻有一個比較困難的事請大家想想辦法:因為我們每天都要按時上工,誰去負責同大家聯係?誰去負責辦理組織和登記工作呢?江岸各廠各處的工人一共有三千幾百人,這種聯係和組織的工作,不是容易做的,恐怕一個人還做不完,但是在眼前我是一個人也找不著,怎麼辦?”

大家又針對這個問題發表了一些意見,然後決定了以下的幾點辦法:(一)由今天到場的人為發起人,進行組織京漢鐵路江岸工人俱樂部。(二)各幫的負責人繼續征求江岸工人俱樂部的發起人。(三)由勞動組合書記部介紹一個適當的人擔任江岸工人俱樂部的文書和聯絡工作。(四)俱樂部成立以後再計劃籌備京漢鐵路江岸工會,並以江岸為起點向北發展,俟各段各廠各站的工人俱樂部組織相當成熟時,即進行籌備京漢鐵路總工會的工作。吃了午飯以後,又談了一些關於全國各地工人運動的情況,他們才動身過江,我們握別時,約定下星期日我到劉家廟楊德甫家裏聽他們彙報工作情況。

京漢鐵路工人的組織工作是開始了,楊德甫提出來的需要有個專人負文書和聯絡責任,實際上這就是組織工作。勞動組合書記部長江支部開會討論過好幾次,找不出一個適當的人來,正在黨要用人的時候,事有湊巧,我們接到項德龍的一封來信,他自稱是《勞動周刊》的讀者,武昌模範大工廠的紡織工人,他要同我們談談和工人運動有關的問題。大家很高興,馬上複了他的信,請他在星期日下午來,並要我接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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