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響亮的啼哭聲在戶部尚書府的西北角響起。
莫吟初滿身是汗,小心處理完兩個女嬰的臍帶,將她們攏進自個兒的被窩裏,這才全身脫力般的倒回了床上。
半年前,身為醫學世家的天才少女,她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帶著家族研發的係統,穿越成了戶部尚書府上的嫡女千金莫吟初。
彼時原主已然懷孕三個多月,是被人下藥陷害導致珠胎暗結。
孩子的父親是誰,就連原主自個兒都不知道。
而原主有孕之事被爆出後,原主的親爹,當朝戶部尚書莫振川,秉著‘家醜不可外揚’這幾個字,下令將原主軟禁在這院中,任由她自生自滅。
原主的確是沒撐幾日,可莫吟初卻是一直撐到了今天。
平日三餐少兩頓也就罷了,今日她生產,居然連穩婆都請不來一個。
看來這莫家的人是真想讓她一屍兩命!
嗬,都想要她死,她偏要活得比他們任何人都長久!
“小姐!”
有人推門而入,是原主的貼身丫鬟青青,也是這半年來,對莫吟初最好的人。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臉頰上還印著五根手指印,一看就是出去挨了欺負。
“小姐!青青沒用,青青請不來穩婆,嗚嗚嗚......呀?這是啥?”青青哭著哭著,就發現了莫吟初被子裏那兩個小東西。
剛剛才生產完,莫吟初並無多大的氣力,隻無奈翻了個白眼,道,“你說呢?”
青青仍是愣了兩秒,而後才反應過來,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這,這,這是您自個兒生的?”
“那不然?”
雖說過程雖然驚險,但好在有家族研究的係統在身,總算是母女平安。
青青簡直驚呆了,別人有穩婆,生下一個都是一隻腳踩進鬼門關的,可她家小姐卻能一個人生下兩個來,太強大了!
看著汙糟的床褥,青青也不再呆愣,立馬動起手來,給兩位小小姐包進了繈褓裏。
再換了幹淨的床褥,動手能力之強,簡直一個頂三個。
待處理完這一切,青青又即刻去了廚房,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竟是端了一大碗雞湯來。
“小姐!快將這雞湯喝了,莫要餓壞了兩位小小姐!”
如今她家小姐是一個人喂兩個,可不得吃得好些。
莫吟初靠著床頭坐起,兩個小丫頭剛剛喝過奶,這會兒睡得正香。
接過雞湯,她卻不急著喝,隻問道,“前段時日讓外頭的人查的事兒,可有消息了?”
這外頭的人,指的是京內出了名的地頭蛇劉瀟。
青青也不知自家小姐是何時與那劉瀟搭上了線,竟然能輕易使喚那劉瀟做事。
要知道,這位地頭蛇,可是連京兆府都不放在眼裏的!
點了點頭,青青方道,“今早還叫人來傳話,說是已經查到了,且已經按著小姐的吩咐去做事兒了。”
莫吟初恩了一聲,這才端起雞湯喝了起來。
卻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聲嬌呼,“妹妹來給姐姐請安!”
隻聽聲音便知道,那是原主的‘好妹妹’,與她同父異母的莫家庶女——莫吟霜。
當初原主會稀裏糊塗的失了身子,這莫吟霜是頭號嫌疑人。
青青一下子就緊張得不行,“二小姐怎麼來了?不會是衝著兩位小小姐來的吧?!”
畢竟,小姐被罰來這院子半年,二小姐都不曾來瞧過一眼。
今日兩位小小姐方才出生,二小姐就來了,擺明了沒好事!
莫吟初不急不緩喝了一口雞湯,這才道,“去回了話,就說我方才生產完,不能見風,她若有事,隻等我做完了月子再來。”
青青應了聲,便是出了門去回話。
不多久,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喝罵:
“你是什麼東西!竟還敢如此與本小姐說話!”
青青的性子與原主一樣軟,這會兒挨了巴掌也隻是哭,“二小姐,我家小姐眼下正是虛弱,還請您過幾日再來吧!”
“滾開!”
莫吟霜一腳將青青踹開,而後大步進了屋來。
房門大開,一陣風襲來,令得莫吟初皺了眉。
莫吟霜看了眼莫吟初手中的雞湯,冷聲一笑,“姐姐吃得還真好。”
這府裏居然還有人敢往這兒送雞湯,待她查清楚是誰,定不會輕易饒了!
莫吟初淡淡掃了一眼來,“閑話少說,有屁就放。”
莫吟霜臉上笑容一滯,卻又很快恢複了幾分虛偽的笑意:
“還請姐姐莫要見怪,妹妹也是奉了爹爹的意思才來的,您也該知道,這孩子怕是不適合養在莫家,不如送去青雲庵撫養?”
說罷,方才看到床上那兩個繈褓,不禁一愣。
早聽說女子生產艱難,生一個都有可能活不下來,這莫吟初居然能在無人相助的情況之下生下雙生子!
果真是賤人賤命!
莫吟初不急不緩的喝完了雞湯,方才放下碗來。
“既然是爹的意思,那就讓爹親自來與我說,不然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來問我要孩子,我也都給嗎?”
“你!”莫吟霜氣極,她居然說她是阿貓阿狗?
雖是庶出,可她終究還是這戶部尚書府的二小姐,而且,很快就會是戶部尚書府唯一的小姐!
想到這兒,莫吟霜便也不與莫吟初計較了,淡淡輕笑:
“姐姐何必掙紮,便是爹爹來了,也改變不了這兩個孩子要被送養出去的事實,倘若姐姐不放心,妹妹倒也是可以替姐姐給爹爹求情,讓姐姐也一並去青雲庵裏頭陪著。”
言下之意,是讓莫吟初帶著兩個孩子出家。
見莫吟初不說話,莫吟霜便接著道:
“姐姐未婚產子,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整個莫家上下都是要蒙羞的,爹爹念及父女一場的情分,才留你至今,可你身為莫家長女,也該知曉些道理才對。”
安安靜靜的離開莫家,從此與莫家一刀兩斷,才是莫吟初眼下該做的!
莫吟初這才抬眸,看向莫吟霜。
一襲月白裙,稱出她眉眼溫柔,若非熟識,倒真叫她這一身衣裝給騙了。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莫吟初挑眉笑問,“我偏不明道理,偏不將孩子交給你,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