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吟霜是因娘親被爹送去了大牢而心中不快，拉著水兒來街上散心的，豈料竟會撞見莫吟初！

　　水兒驚詫地看著百花樓那扇緩緩關閉的大門，聲音有些顫抖，“小，小姐，奴婢沒有看錯吧？方才那位，是大小姐？”

　　莫吟霜盯著那扇房門，眸間透出幾分狠厲，“沒看錯，就是她！”

　　害得她娘被關進大牢，莫吟初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認得！

　　“可是，大小姐不是該在府裏坐月子嗎？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莫吟霜冷笑了一聲，“你說，若是被太子跟麟王殿下知道她往這種地方跑，會有什麼反應？”

　　在莫吟霜看來，她娘會下大獄就是因為莫吟初身後有太子跟麟王的保護。

　　可若是他們知道莫吟初這個女人坐月子都不安分，還往煙花之地跑，恐怕就會開始懷疑莫吟初生下來的那兩個丫頭是野種吧？

　　沒了那兩位殿下的庇護，她看那個莫吟初如何再囂張！

　　當即便轉身，大步回了府去！

　　“爹！”莫吟霜大步進了書房，行至莫振川的桌案旁，見他正在揮毫潑墨，便乖巧的在一旁研起墨來。

　　眼角卻是打量著莫振川的臉色，“爹，我方才與水兒上街，瞧見了一個人，您猜猜是誰？”

　　莫振川並不大想搭理她。

　　先前莫吟霜要火燒破廟，這事兒他求了太子與麟王許久方才壓下來，熟料她娘有惹出了禍來，害他又被那二位殿下好一頓數落。

　　眼下瞧見她，哪裏又能有好脾氣呢？

　　見莫振川不理會自己，莫吟霜便是自顧自的說道，“女兒瞧見姐姐了。”

　　“啪！”莫振川將手中的狼毫重重拍在了桌案上，“胡說八道！你姐姐眼下正在安陽閣內養身子，你是哪隻眼睛瞧見她上了街？”

　　莫吟霜被這一通呼喝，嚇得咬了咬唇，卻依舊不肯放棄，“女兒原以為也是自個兒看錯了，可水兒也說瞧見了，女兒就想，會不會真是姐姐？”

　　聞言，莫振川終於是染上了幾分狐疑，“當真？”

　　見狀，莫吟霜忙是點頭，“女兒不敢瞎說，更何況如今姐姐有兩位殿下護佑，女兒也不敢汙蔑姐姐。隻是，姐姐去的那個地方實在是......街上人來人往的，瞧見的定不隻是女兒一人，女兒是擔心莫家會受牽連。”

　　聽到莫家會被連累，莫振川更在意了，“她去了何處？”

　　“百花樓。”

　　輕飄飄的三個字響起，莫振川臉色越發陰沉，先前太子囑咐他好好照看著莫吟初，可若是被太子與麟王知道他將人照看進了煙花之地，那他這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當即喝問，“你沒看錯？”

　　莫吟霜點了點頭，“女兒也不知姐姐為何會去了那種地方，至於是不是看錯了，爹去姐姐那兒瞧上一眼，不就知道了？”

　　言之有理。

　　莫振川當即便起身往雲舒院。

　　見到莫振川。蘇嬤嬤很是意外。

　　畢竟這些時日，莫振川身為莫家大小姐的親爹，可是一次都沒來看望過的。

　　於是，上前，微微欠身行禮，冷眼掃了眼莫振川身後的莫吟霜，這才微微一笑，“什麼風將莫大人給吹來了？”

　　莫振川起會聽不明白蘇嬤嬤的嘲諷，但看在麟王的麵子上，隻得恭恭敬敬的回以一禮，“下官是來看看吟初跟兩個孩子的。”

　　蘇嬤嬤了然般點頭，正要說什麼，卻聽青青忽然喚道，“蘇嬤嬤！”

　　而後，疾跑而來，衝著莫振川跟莫吟霜行了禮，便是附耳與蘇嬤嬤小聲說了什麼。

　　莫振川沒大聽清，隻知道蘇嬤嬤的瞳孔似乎微微一顫，但隨即又恢複如常，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得。

　　隻見她一笑，“不過就是尿布用完了而已，何必這麼緊張，莫大人也不是外人，定然不會因為兩個孩子的屎尿而有所嫌棄。”

　　青青點頭，應了聲是。

　　可莫振川卻覺得，青青這丫頭跟蘇嬤嬤說的，絕不是什麼尿布的事。

　　察覺到莫振川起了疑，蘇嬤嬤便笑道，“莫大人真是有心了，莫大小姐許久不曾見過莫大人，也是甚為想念，隻不過如今莫大小姐正是坐月子，養身體的時候，不可輕易見了風，就連青青這丫頭老奴都不常讓她進去莫大小姐跟前晃蕩，畢竟老奴是奉了太子與麟王兩位殿下的囑托前來照顧莫大小姐的，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老奴也不好交代不是，不如，莫老爺等莫大小姐出了月子再來？”

　　到底是宮裏出來的，說話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聽著是恭恭敬敬的回話，可這話裏頭卻透著好幾層的意思。

　　一是諷刺莫振川自莫吟初有身孕之後便不曾待見，今日前來分明是另有所圖。

　　二是擺出了太子與麟王壓陣，讓莫振川不要亂來。

　　莫振川自然是顧忌太子與麟王的，畢竟這二位殿下在朝中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句話便能摘了他的烏紗帽。

　　可他不過是想看一眼自己的女兒，蘇嬤嬤卻搬出了二位殿下阻撓，莫非吟霜所言是真的？

　　就聽身後莫吟霜的聲音響起，“嬤嬤這話卻是不對了，怎能拿我爹與一個丫鬟做比？爹是真的想念姐姐了才會來的，隻看一眼就走，絕不會擾了姐姐休息。”

　　蘇嬤嬤下垂的眼角挑起，瞥向莫吟霜，想著這丫頭上回挨的巴掌看來是沒夠。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說實在的，今日若隻是莫老爺來了，老奴也就讓莫老爺見了。可莫老爺還帶著二小姐......聽聞，上回二小姐還想放火燒死大小姐？二小姐的親娘下毒謀害莫大小姐跟兩位小小姐的事兒也是板上釘釘的，這般血裏頭都帶著狠辣的，老奴可不敢往莫大小姐的屋裏放。”

　　“你！”莫吟霜一下子就被挑起了火氣。

　　莫振川一抬手，阻了她接下去的話，而後衝著蘇嬤嬤客客氣氣地一笑，“嬤嬤照顧小女著實辛苦了，下官實也不敢叨擾小女休息，不如就讓下官隔著門縫，悄悄看上一眼？”

　　如此，也不會讓莫吟初見了風，蘇嬤嬤更是沒有理由拒絕才對。

　　眼見著蘇嬤嬤有了幾分猶豫，一旁的青青忙暗戳戳地搖頭，心裏頭更是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