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處的這話讓我留了個心眼。
腳下的Q嶺山脈的確是處於頻繁活動的地震帶中,盡管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震感,可就怕接連不斷的小型震動。
王磊沒有再說話,轉頭看著我,意思是讓我來拿主意。
我打量了幾眼張處身後的這些人,說好聽點那叫富有書生氣質,說難聽點就是兩眼無神的書呆子,就他們戴著的眼鏡都快趕上酒瓶子底那麼厚了。
“怎麼樣,薑一,你拿個主意。”
“既然是張處的一片好心,怎麼能不接下。”
“好......那你們就記住了,跟著這個小夥子一起去山裏,大事小事都要聽他的,明白了沒有?”
沒有人說話,都是呆呆的點了點頭,看得王磊一臉嫌棄。
出發的時刻終於到了,在又一次確定了身上的東西都齊全,儀器也都能正常工作後,我們在眾人期盼而又擔心的目光中貓腰鑽進了叢林中。
這裏的樹木就像是一個天然屏障,在進去叢林沒多遠時,再回頭看,已經完全看不到張處他們的身影。
一股與世隔絕的驚恐瞬間在心頭彌漫開,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王磊見我有些害怕,從兜裏拿出兩片薄荷糖遞給我。
“別咽,含在嘴裏,能讓你大腦緩解一下。”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將薄荷糖放進嘴裏,立刻就是一股冰涼通透的味道穿透鼻腔直達頭頂,瞬間讓我的鼻子通氣了。
一路上我們靠著指南針向前進發,雖然進展緩慢,但幸好沒有迷路,終於在經過一天一夜的行進後周圍的樹木才稀疏了些。
王磊他們這些人身經百戰,這種跋涉對其來說連屁都算不上,可我也隻能說是勉強跟上他們的腳步,那些一直待在實驗室的學者們可苦了。
頭頂星光點點,我看了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再不休息的話就算我能撐得住,那些學者都得累虛脫了。
“就在這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再繼續趕路。”
王磊點點頭,吹了聲口哨,他的那些手下馬上彙聚過來,拿出足有小腿大小的砍刀開始清理周圍的灌木。
他們的動作奇快無比,隻用了半個小時就開辟出一個得有五六十平米大小的空地。
我再一轉頭去看,那些學者們早就已經癱軟在地上,一個個都是麵紅耳赤的喘著粗氣,連嘴都張不開了。
見到他們這樣子,我心裏有些愧疚,讓他們跟著過來受這種無妄之災,多少有點過分。
“是他們自己要過來的,我們沒有逼他們。”
王磊坐在我邊上,一邊引火一邊道:“你是我們這支隊伍的領導者,你代表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如果你倒下,他們也會放棄掙紮。”
我不太明白他這個時候突然跟我說這些事什麼意思,但聽上去還算是安慰,便回了一個輕笑。
點著火之後,這裏也暖和起來,戰士們拿出補給箱分發給眾人幹糧和清水。
分到我手裏的是一個牛肉罐頭,兩塊巧克力和一大包自熱米飯,熱量肯定是不用擔心,就算再餓一天也能撐得住身體的消耗。
我把自熱米飯搗鼓好,放在一邊讓它自行加熱,趁著這個功夫趕緊拿出地圖來訂正一下行進的路線。
這張地圖是局裏通過高清晰度的軍用衛星拍攝的,不能說細致到能讓人看清楚每一棵樹的長相,但想要分清楚這些樹是不是同一種屬還是非常容易的。
在地圖偏西北方的地方,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建築,盡管看不真切,可根據比例來測算少說也得有幾千平大小。
“這是我們的目的地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讓我瞬間一個激靈,正閉目養神的王磊聽到有人說話,瞬間把手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我回了下頭,見不是別人,正是那些學者們中的其中一個,便讓王磊放輕鬆。
王磊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包含著一種古怪,搖搖頭又閉上眼休息。
“對,這就是我們最後要到的地方。”
“看起來很大啊,說不定這就是這裏地震的原因。”
“地震的原因?”我聽的有點不明白,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女子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裏麵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熟練的操作幾下後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地震波形圖。
我將地圖放在屏幕上比對了一下,發現這個巨大建築的所在地剛好就是地震波形圖裏中最中心的位置。
這是怎麼回事?
我瞬間懵圈了。
難道這個失落的瓊國還有著掌控地震的能力?
這也有點太扯淡了吧,要是真的這麼牛逼,那又怎麼可能消失的如此無人知曉?
我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將地圖收起來放好打開了自熱米飯。
飯香瞬間飄了起來,像是一雙看不見的手,勾的我肚子跟著咕咕咕的叫起來。
“你的飯好香啊。”
女子咽了口唾沫,看著我手裏的自熱米飯道:“還是你們的條件好,我們就隻能啃饅頭。”
我轉頭看了一眼,果然,那些學者們都蹲在地上手裏拿著饅頭和火腿腸,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我們一邊狠狠的吃著手裏的幹糧。
“王磊隊長,咱們的補給有多少?”
“帶了有一個月的,怎麼了?”
“能不能給他們也分一點,畢竟是一塊過來執行任務的。”
王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還是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剛要說話,王磊又道:“這事兒我無權幹涉,隻會服從你的命令,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你就要考慮今後的分配問題。”
我點了點頭,朝著學者們中一個看上去像是管事兒的中年人招了招手。
那人見我叫他過去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走了過來坐在我邊上。
“領導,您叫我有什麼事?”
“別叫領導,我都快能當你兒子了......你們的補給能吃多長時間?”
“大概也是一個月,還有壓縮幹糧什麼的,餓是肯定餓不死。”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在說著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手裏的自熱米飯,如果可以的話,我毫不懷疑他兩嘴就能把這些吃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