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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靖北侯世子醒過來之後,陳兆慈總算是放了心。

這可是來到這裏她的第一個病人,陳兆慈又給自習的檢查了之後,交代了一些飲食的忌諱,沈伯在一邊仔細地記下。

靖北侯世子這次是奉密旨回都城,路上遇到好幾次的暗殺,結果到了都城跟前了,被人給傷了。

靖北侯世子躲到這個莊子上,暗地裏派人去都城報了信,一些事情交代清楚了之後,他就安心的在莊子上養傷。

許蕘現在挺著急的,他做了個夢,夢到了原身前麵二十多年的經曆,總算是能夠挺直腰杆子回侯府了,但是現在靖北侯世子這邊還需要陳兆慈照顧,許棣索性就跟許蕘商量著先不回去了,先在這邊待些日子,這樣侯府裏麵該冒出來也都冒出來了。

許家一家三口的境地靖北侯世子挺沈伯說過,他自然是知道許蕘這一號人物,都城裏麵國公府侯府就那麼幾家,像許蕘這樣一路考下來考中進士的還真是不多。

靖北侯世子能坐起來之後,就跟許蕘閑談,知道許蕘後麵就要選官,許蕘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要去外地,靖北侯世子想到許三奶奶那一手好醫術,心裏開始琢磨開了。

晚上三口人在一個屋裏睡覺,陳兆慈說:“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我真的想去看看咱們的小閨女,哎喲,能白撿這麼一個可愛的閨女,老天爺待我是真不薄啊。”

許蕘說:“我也想趕緊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瓊林宴剛結束了就出了這事,我就怕回去晚了別人以為我掛了,再把我這進士頭銜給取消了,要讓我再靠一邊,我可考不出來的。”

許棣說:“明天你們跟靖北侯世子說一說,讓他安排人送咱們回家就行啊。”

許蕘歎了口氣,說:“也不知道回去要麵對一些什麼人,我現在想一想就覺得心裏挺害怕的。”

許棣說:“爸,您可是大教授啊,我都沒見您怕過什麼的,這點事情算什麼啊。”

陳兆慈說:“你們還好說啊,最害怕的是我好不好,侯府家大業大的,也沒有分家,你們說,內宅那些爭鬥啊,傾軋啊,我一個沒什麼心眼的人怎麼去應付啊。”

許棣說:“媽,你原本就跟那家人不一樣,你忘了嗎?”

陳兆慈聽了,還真是呢。

陳兆慈娘家是前朝的禦醫,後來家到淪落,家裏就在這都城開了一家醫館。

要說陳兆慈兄妹好幾個,也就是陳兆慈學醫的天分最好,家裏的祖父是個醫道精湛的人,也是因為有他陳家的醫館才發揚光大,隻可惜後繼無人,陳兆慈的父輩沒有人能繼承到陳老爺子的醫術,到了陳兆慈這一輩呢,幾個兄長也是醫術平平,倒是很有經商的天賦,慢慢的陳家的醫館竟然成了藥館。

陳兆慈是個女孩子,本朝對女子再寬容,也不會允許一個女孩子拋頭露麵的坐館看診。

藥館沒有醫術精湛的人坐館,再加上當時陳兆慈的大哥惹了一個厲害的人物,被逼著離開京城遠走他鄉。

也幸好早幾年陳家老太爺對永寧侯爺有救命之恩,永寧侯爺就給年幼的許蕘跟陳兆慈定下婚約,永寧侯爺在陳家臨走之前把許蕘跟陳兆慈的婚事給辦了。

陳兆慈從小跟著爺爺學習醫術,跟著自己的幾個兄長去外麵山上采藥,還曾經跟著一起去大西北邊境那邊的藥材市場購買藥材,就連江南那邊也曾經去過幾次,可以說,陳兆慈這個人,是個曾經走南闖北的人。

陳兆慈成親之後,倒是因為自己找的是侯府的庶子,不用學著管家,正勁的婆婆對自己的相公不在意,相公的親娘呢,對自己的相公更是不在意,小兩口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倒也是挺和樂的。

侯府的人一開始覺得這個三奶奶是個沒脾氣的人,小門小戶的出來的,嫁到偌大的侯府,還不得謹小慎微的,府裏的下人向來都是攀高踩低,偌大的侯府除了老夫人院裏有小廚房,平日裏的吃食都是從大廚房領的。

每個院子每頓飯吃什麼都是有定例的,許蕘跟陳兆慈院子裏一開始的時候飯菜質量也還可以,雖然從大廚房拿過來之後飯菜就冷了,用院子裏熱開水的紅泥小爐子熱一熱還是可以的,結果後來飯菜的質量直接就不行了,吃的竟然都沒有府裏得臉的大丫頭吃的好。

許棣兩歲多的時候,每日的飯裏有一道雞蛋羹,這是府裏每個小主子都有的,不過蒸雞蛋羹的材料那可就不一樣了,有純粹的蒸雞蛋,還有的會在雞蛋羹裏麵加點蔬菜或者是蝦仁,海參之類的東西,這就得看孩子的父母是怎麼賞賜大廚房的廚娘了。

張兆慈出嫁的時候,家裏給陪嫁的東西除了很多珍貴的藥材,就是銀票了,陳家雖然名聲不顯了,但是因為常年經營藥材,是大梁朝最大的藥材商人,要不然也不會惹得別人紅了眼,要一力打壓陳家,逼著陳家離開都城了。

陳兆慈為了孩子能健康的長大,平日裏沒少給孩子熬煮各類湯水,正好陳家大舅哥給陳兆慈捎回來一包幹海參,陳兆慈泡發好了之後,除了給正在備考的許蕘用,就是給許棣用來燉雞蛋羹了。

海參都是陳兆慈親自泡發的,什麼樣她能不清楚嗎?拿到大廚房的海參竟然連著三天被人掉了包,陳兆慈再也忍不了了。

陳兆慈曆來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她直接就端著大廚房剛送過來的那一晚雞蛋羹去了老夫人的房裏。

也幸好雞蛋羹都是給孩子用來當點心用的,不是吃飯的時候,陳兆慈進了老夫人的房裏就跪下來,唬的老夫人房裏的人嚇了一跳,老夫人聽完了陳兆慈的哭訴,又是生氣,又是覺得好笑,就為了一點東西,也值當這樣,老夫人覺得陳家不是那眼皮子淺的人家啊。

陳兆慈自然是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就說不是看重這些東西,過來驚擾了老夫人是因為下人們對府裏主子們欺上瞞下,自己再怎麼樣,那也是府裏的三奶奶,是她們的主子,她們竟然眼饞自己的一點子東西,用次等的冒充自己那優等的,這還隻是一點的小吃食呢,如果以後府裏有什麼重要的物件被人這麼換了去,那該怎麼辦呢?

老夫人這才重視起來,找了管家的世子夫人,硬是把大廚房裏麵的人該換的換了,該撤的撤了,那個時候,侯府裏麵的人知道,這個三奶奶不是好惹的人。

打那之後,侯府裏的人對這個行事出人意表的三奶奶敬而遠之,好些府裏人一起的活動都不喊著陳兆慈一起,正好陳兆慈也不是那喜歡湊熱鬧的,覺著自己帶著倆孩子在府裏安生的過自己的小日子挺好的,這十幾年來,侯府的三爺一家子在府裏的存在感不是多麼強,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許蕘中舉中進士,侯府裏麵的人都要忘了這一家四口的存在了。

陳兆慈想到記憶裏麵的這些事情,歎了口氣,說:“所以說,還是得趕緊從那府裏出來才好呢,老許,無論如何你得求個外放的官職,哪怕是去個環境不好的小縣城當縣令呢,咱們帶著兒子,還有咱們的乖女鵝,過咱們自己的小日子去。”

許蕘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們現在跟侯府那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先不說我跟侯府血緣上的牽扯,就說現在吧,那可不是跟現代一樣,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現在這個社會啊,講究家族,講究宗族,什麼都是要連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許棣說:“所以說,我爸就得努力上進,好好的做官,爭取能成為許家不可或缺的人物,在大事上麵有話語權,這樣才行。”

許蕘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樣一個意思啊,可是我就是一個研究政策的教授,你讓我去做一方百姓的父母官,我覺得我做不了。”

許棣說:“爸,你這樣想就不對了,你想一想啊,那些政策是用來做什麼的,是用來落到實處為老百姓謀福利的,你有那麼多先進的政策,咱們到了一個地方,根據地方條件,製定出來然後去施行,落到實處,這不就成了嗎?”

許蕘歎了口氣,說:“話是這樣說,實踐跟理論那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張兆慈說:“事到如今了,你想再多有什麼用?許棣說的對,咱們就得打起精神,把你的工作做好了,你工作做好了,自然就能入了很多人的眼,還愁到時候那些大人物看不到你嗎?”

許棣笑著說:“還是我媽看的透徹。”

張兆慈笑著說:“沒吃過豬肉我還沒看過豬跑嗎?咱們現在再來合計合計,什麼時候回去合適,家裏還有咱們的乖女鵝等著咱們呢,哎喲,你說老天爺對咱們也實在是好啊,知道我一直想要有個女兒,這就給咱們送來了呢。”

侯府的乖女鵝,下午哭了一場之後,哭累了就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是華燈初上,看看屋裏桌上放著一戰等,沒什麼人,肚子已經餓了,從床上爬起來下了床,看到桌上放著幾樣菜,旁邊有一個熬粥的小砂鍋,裏麵是粳米粥香甜的味道。

肚子愈發的餓了,許梔也顧不得別的了,自己跪在椅子上,拿了一個碗就要舀稀飯喝。

吳嫂子正好進來,看到小小的人兒要去舀稀飯,趕緊幫著把稀飯給舀上,伺候著喝了。

許梔吃過飯,看著收拾碗筷的吳嫂子,說:“吳嫂子,我爹娘有消息了嗎?”

吳嫂子心裏一個勁的歎氣,就剛才,從前院傳過來消息,說馬跟馬車在河裏找到了,但是三爺一家三口沒找到人,府裏人都說這一家三口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吳嫂子看著小小的人兒,白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己,歎了口氣,說:“九姑娘,三爺跟三奶奶很快就要回來的,哦,對了,你奶娘明天就能回來了呢。”

想到奶娘,許梔覺得心裏踏實了一些,事情已經這樣了,總歸不能再往更壞的地方發展,許梔已經想過了,想要在府裏過好了,以後的時候不能被人拿出去犧牲掉,那就得找一根大腿抱著,祝姨娘不用想,侯夫人跟祝姨娘那是水火不容,連考慮都不用考慮,老夫人那邊倒是能去試一試的。

許梔曾經考慮過,當年吳嫂子在老夫人身邊聽差,如果沒有老夫人的允許,吳嫂子也不敢過來跟她說那些話,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老夫人其實是不讚同府裏人讓自己替嫁的這個絕定的。

老夫人平日裏深居簡出的,如果自己能得到老夫人的喜歡,憐惜,以後是不是就能夠讀書,學習,甚至是不會被那樣的犧牲掉呢?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老夫人平時深居簡出的,家裏孫輩重孫輩的孩子多,怎麼樣獲得老夫人的垂憐,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不要緊,自己還小,來日方長,隻要有想法,總會能夠淌出一條路子來的。

許梔沉默的看著吳嫂子,吳嫂子竟然不敢再看許梔的眼睛,說:“九姑娘,咱們洗一洗睡覺好不好?”

許梔說:“吳嫂子,我都聽她們說了,他們說我爹娘回不來了, 是不是真的?”

吳嫂子說:“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三爺三奶奶那麼好的人,怎麼回不來了呢?九姑娘耐心的等一等,再過兩天三爺三奶奶就會帶著大少爺回來的。”

許梔歎了口氣,吳嫂子看著小小的人兒,皺著眉頭歎氣的樣子,覺得又是惹人心裏疼愛,又是讓人心酸,輕輕的摸了摸許梔的腦袋,說:“九姑娘,以後咱們就是大姑娘了,大姑娘就得學著長大,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了。”

許梔聽了吳嫂子的話,一陣的心酸,重來一次,自己竟然還是這樣孤苦的命啊。

悲從中來,許梔忍不住低著頭又哭了起來。

吳嫂子趕緊幫著許梔擦眼淚,說:“九姑娘啊,咱們怎麼還哭上了呢?”

許梔抬起頭來,明亮的杏眼因為眼淚的浸潤看起來更加的清亮,許梔憋著嘴巴,說:“吳嫂子,你總是讓我學著長大,沒娘的孩子才要自己學著長大呢。”

吳嫂子聽了,愣了一下,竟然無言以對,隻是把許梔抱到自己的懷裏,真真心酸之後,眼睛也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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