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坐在位置上沉思,安世樂就在旁邊一直盯著她,好看的眉眼輕輕皺著。
院中的人都漸漸散去。
“公子,請留步,我們鶯鶯小姐有請。”一個小丫鬟跑到安世樂麵前,福了福身子。
“鶯鶯小姐?行,帶路吧。”安世樂一臉玩味的笑,何飛鶯就是鳳至樓的當家花旦。
“阿秀,你先去結賬,把這些都裝盒帶回去,我四處走走,一會在門口見。”薑知意把一錠銀子交到了阿秀手中。
“小二,你們掌櫃呢?”薑知意問一旁的小二。
“小姐,你找我們掌櫃何事?”小二對這位點了快一百兩銀子點心的小姐很是恭敬。
“我想問問有關這出戲的事情。”
“那小姐請隨我來。”小二帶著薑知意到了掌櫃在的房間,在掌櫃耳邊說了幾句便退出去了。
掌櫃竟是一名麵容姣好的三十出頭的女子,正在算賬,見到她,一臉生意人和氣生財的笑容:“這位小姐,請問找我何事?”
“想請教一下掌櫃,今日庭院中那出戲是出自何人之手?”薑知意也不和她客氣,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是出自一位叫蓮峰居士的。”
“那掌櫃方便告知一下這位蓮峰居士更多的事情嗎?”
“隻知道是寫了不少話本子,鳳至樓隻是買了幾本做戲劇本。”掌櫃的一臉誠懇,不像是說謊話。
“還有嗎,真實姓名?”
“這我就不清楚了,蓮峰居士神秘得很,就連是男是女也鮮有人知。”
“那掌櫃知道該如何聯係嗎?”薑知意有些著急,沒多想就說道,說完就後悔了。
掌櫃倒是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笑笑說道:“是蓮峰居士主動托中間人來找的鳳至樓,我現在也聯係不上。”
“多謝掌櫃實言相告,是我唐突了,就先告辭了。”薑知意對著掌櫃微微頷首。
能當上這麼大的戲園子的掌櫃的,定不是一般人物,自己還是太衝動了。
隻希望那位掌櫃當自己是個小人物,不要放在心上。
小二已經離開,薑知意憑著記憶往回走,轉來轉去,已經不知道自己人在何處。
正想找個人問問路,就聽到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安公子,鶯鶯失禮讓您久等了。”
“無妨無妨,鶯鶯小姐皮膚嬌貴,該是好好潔麵才是。”
安世樂果然是吃喝玩樂無所不知,連女孩子護膚的事情他都懂。
薑知意見門口沒關,就站在門邊聽著裏邊的動靜,並試圖偷偷地看裏麵的情況。
這位鶯鶯姑娘的真實容貌,她也想看看。
“公子不介意就好,鶯鶯在這裏謝過公子的扳指。”
何飛鶯嫋嫋娜娜地對著安世樂行了一個禮。
何飛鶯收到過不少貴重的禮物,比這個翡翠扳指貴重的也不少,但也沒幾個能被她請到後台的。
安世樂時常來捧場,是她們幾個旦角的姐妹們最為肖想的人。
私下裏總是在談論,暗中較勁。
若是被他看上,就算做個外室也是願意的。
隻是安世樂對唱戲的旦角們都是一視同仁。
今日竟往自己的台子上丟了翡翠扳指,夠自己炫耀很久了。
“一個扳指而已,鶯鶯小姐不必介懷。”安世樂就是為了逗一逗薑知意,並沒放在心上。
“如此貴重之物,鶯鶯必定要報答公子的......”何飛鶯一臉含羞帶怯。
“不知姑娘想如何報答。”安世樂語氣輕浮。
“那自然是看公子的了......”
何飛鶯走過去就想往安世樂身上靠。
安世樂眉毛一揚,忽然站了起來。
裏麵打得火熱,薑知意在門外也是聽得高興。
這倆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正偷笑呢,安世樂卻忽然從裏麵大步出來了,薑知意立馬就想跑。
“薑小姐,怎麼,偷聽完就想跑?”安世樂聲音低沉,富含磁性,蠱惑人心。
纖長有力的手臂,撐在牆上,攔住了正要逃跑的薑知意。
“我隻是路過!”薑知意立馬脫口而出,隨後心中震驚,他不僅知道她就在站在門外偷聽,還早就認出了她,瞪著眼問道:“你你你......早就認出我了?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姓薑?”
“你這麼漂亮的眼睛,我怎麼會忘記。”安世樂直接忽略了她的第二個問題,直直地看著薑知意的眼睛,兩個人距離很近,墨黑的眼珠子裏映著薑知意慌張的神情。
“登徒子......”薑知意被他看得滿臉通紅,將臉別到了一旁。
何飛鶯主動投懷送抱,安世樂忽然離開,她愣了一會就追了出來:“公子,是鶯鶯哪裏做得不好嗎?”
薑知意循聲看了何飛鶯一眼,雖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別有一番風韻,身段是極好的。
何飛鶯見安世樂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處,還是如此親密的動作,瞬間就黑了臉。
薑知意見她黛眉緊蹙,定是怪自己壞了她的好事。
正想離開,安世樂忽然伸手摟著她轉了一個圈,一支羽箭就插在了方才他們站的地方的窗框上。
薑知意還沒緩過神來,安世樂已經將薑知意緊緊護在懷中,動作迅速地進了屋中,一腳踹上了門。
羽箭簌簌地穿過薄薄的窗戶紙飛進屋內。
安世樂從腰間抽出一支軟劍。
一手抱著薑知意,一手擋開了飛來的劍。
安世樂踹翻了桌子,抱著薑知意躲在了後麵。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薑知意都懵了。
羽箭噔噔噔地射在桌麵上,就在薑知意覺得桌子要被射穿時,羽箭飛來的聲音終於停止了。
穆清帶著人衝了進來,薑知意和安世樂都毫發無損,隻是薑知意被嚇得渾身無力,整個癱倒在了安世樂的懷裏。
何飛鶯那邊就不是很好了,她雖然很快地躲到了一個裝衣物的箱子後邊,卻依舊被一支羽箭劃傷了臉。
羽箭沒毒,傷得也不重。
隻是她是幹這一行當的的,臉蛋和唱腔就是吃飯的家夥式。
潔白無瑕的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的血口子,就算之後醫治得好不留疤,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登台了。
不過安世樂顧薑知意都沒顧好,哪有心思去管什麼何飛鶯。
薑知意總算是緩過神來,雖然知道現在已經安全了,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