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給的月例已經比別的府裏要多了,這群不知死活的,竟然還敢賭錢。
其實下人賭錢各府裏個主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都是些小打小鬧,也懶得去管束
隻是鬧出這麼大事,在整個京城都是少有的。
“是芙蓉院的幾個帶著我們賭的。”
“對啊,就是他們,也是他們給我們介紹的放高息的人。”
底下的下人為了能減輕責罰,紛紛供出了芙蓉院裏的幾個下人。
“都給我滾出來,其他借了錢的,去領罰,一人二十大板,其他人都退下。”
薑山看著一屋子黑壓壓的人就覺得心煩。
“老爺,是修繕屋子的人帶著我們賭的。”春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說道。
“老爺,他們十日前已經修繕好離開了。”
甘健恭敬回答道,他隻管前院的事情,內院的事情都是夫人們在管的。
府裏的人一起賭錢,隻能說是治下不嚴。
“老爺,他們都是芙蓉院裏的人。”
眼看著責任就要落在自己這個管家的人身上,柳姨娘立馬說道。
“芙蓉院?意兒,這是怎麼回事?”
薑山對薑知意發不起火。
在門口,是她替自己解了圍。
“父親,自打翡翠將他們幾個領進芙蓉院,他們連一聲小姐都沒叫過,女兒可使喚不動他們,院裏的事情也都是露珠和阿秀在做的。”薑知意甚是委屈地說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薑山聽了更氣,薑知意再怎麼樣都是薑府的嫡女,豈能被幾個做下人的如此輕視。
“老爺,奴婢知錯了,求老爺饒了奴婢吧。”春花幾個見狀,立馬磕頭認錯。
畢竟薑知意說的確實是實話,無可辯解。
“好啊,幾個下人,都要騎到主子頭上去了,來人啊,給我拉出去,全部亂棍打死。”薑山咬牙切齒。
“老爺,萬萬不可啊!”柳姨娘原本隻想把自己摘出去,事後再多給幾個下人多點銀子,打發出府。
薑山下如此重手,幾個下人為了活命,必定會供出自己。
“你現在倒是仁慈!把下人縱容至此!”薑山原本想不起這茬,倒是柳姨娘自己衝出來提醒了他。
“都是妾身的錯,他們罪不至死啊。”柳姨娘也是豁出去了,在薑山麵前跪下。
“父親,就饒他們一命吧,也是我太過放縱,治下不嚴,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薑知意從來沒想過要這幾個下人的命,隻是想懲治她身後的人。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找人製了一顆能控製點數的骰子。
再讓工人找春花他們賭錢,一開始讓他們贏,嘗到了甜頭,工人們幹活的時候,春花他們就去找其他下人賭,自然是有輸有贏。
利用骰子讓他們輸得一塌糊塗,給他們介紹放高息的人。
放高息的人是阿秀的舊識,今日上門討債也是安排好的。
“給意兒找了這些個奴大欺主的玩意,府裏的下人賭博成風,你竟然毫無察覺。柳如眉你是怎麼管下人的!”
薑山自然不會責怪薑知意。
治下的人從來不是她,自然怪不到她頭上。
“老爺,是我疏忽,親身知道錯了。”柳姨娘不敢反駁,隻能認錯。
“我看你是管不好這個家了,以後讓瑩瑩來和你一起管,這幾個下人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薑山說完這一句話,就甩袖離去。
柳姨娘隻覺得胸悶氣短,半天擠出一句話來:“老老爺......妾身知錯。”
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管家權分了一半給了張瑩瑩那個賤人。
“姨娘,我也先回去了。”
柳姨娘竟然在薑知意的聲音裏聽出了歡快。
“薑知意!”柳姨娘咬牙切齒。
這幾個下人在芙蓉院也沒起什麼用,最後卻連累了自己。
雖然這件事明麵上跟薑知意沒有關係,柳姨娘總覺得跟她脫不了幹係。
張姨娘得了權,立馬讓薑知意搬進了鳶尾閣。
麵積是芙蓉院的三倍,臨近花園,裏麵的陳設也都是上品。
還讓人牙子帶了一群奴才讓她挑。
院子大了,需要的人手也多。
薑知意挑了兩個粗使丫鬟:立春,立秋,兩個小廝:冬至,夏至。
就算是這樣,鳶尾閣裏下人還是沒有薑知妍的芙蕖院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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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因為掌家權的事情生了一場病,還沒痊愈,又被另一件事情搞得焦頭爛額。
薑知敏和柳姨娘,薑知妍一起用飯的時候,忽然嘔吐起來。
柳姨娘立馬叫了大夫來診脈,診斷結果差點沒把柳姨娘直接給嚇暈過去。
薑知敏懷孕了。
其實,在此之前,薑知敏已察覺到了一些情況,隻是她不敢將此事告訴方天翼,怕他會不要這個孩子,同時也厭棄她。
同時不敢直接跟柳姨娘講,隻能一直瞞著,一開始孕吐,她都盡量忍著避著。
今日是實在沒忍住。
“說,是誰的孩子!”柳姨娘讓人請走了大夫,一臉鐵青地問道,聲音尖利到刺耳。
“我......我......”薑知意哭成個淚人,眼睛撲簌地掉,想看薑知妍又不敢。
薑知妍依舊在用飯,覺得這件事情跟自己沒關係。
薑知敏能找到什麼好男人,都懷孕了,最後還不是一頂轎子送出府去。
“都有了孩子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你若不說,我就請你父親來問你!”柳姨娘看到薑知妍還在吃飯,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回頭罵薑知妍:“你妹妹都懷孕了!你還在吃吃吃,你餓死鬼投胎嗎?!”
薑知妍這才放下碗,好言相勸:“妹妹,遲早都是要說的,還是不要惹惱了娘親才好。”
“你們答應我不怪罪我才說。”薑知敏可憐巴巴地望著柳姨娘。
“孩子都有了,我還能怎麼樣?!快說。”柳姨娘隻能在心中求佛,小女兒眼光不要太差。
“是......是......是方天翼。”薑知敏說完,立即瑟縮成一團。
薑知妍一聽,倏地站起身來,衝過去照著薑知敏,劈頭蓋臉就是一個耳光:“薑知敏你算個什麼東西,連我的男人都敢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