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舅父不同意蘇吟惜與沈方舟在一起,她卻聽從蘇沐月挑撥,誤以為溫庭不盼著她好,就連成婚也未曾與舅父說上一句話,可憐她舅父遠遠的從西倉跑來,回去還大病一場。
如今因為她的獻計,竟是歪打正著讓溫家回了京城,如今重生一次,她定然好好孝順外祖與舅父。
“吟惜謝過聖上讓我親人團聚,感激之心無以為報,定將多做善舉,回饋於民。”
皇上見蘇吟惜真情意切,心中也是滿意的,溫家以後定會對他感恩戴德,為他所用,朝堂中也是時候出現一股新的力量來均衡朝堂了。
皇上從密道離開,墨侯爺才帶著蘇吟惜愣著臉出來。
蘇宏遠在外麵都等著火燒眉毛,如今見倆人出來,為了展現他斷絕父女關心的決心,厲聲說道,“你這個不孝女,一人做事一人當,從此以後你與蘇家毫無瓜葛。”
饒是這話已經聽過一次,再聽之時,依舊字字誅心。
“父親既然如此之說,那我明日便去母親的莊子上住。”蘇吟惜麵無表情的開口。
“什麼明日,今日便走!”
“住口!”墨侯爺怒聲打斷蘇宏遠,“你且回去,稍後聖上有旨意要到。”
什麼?聖上下旨。
要知道蘇宏遠就是一五品著作郎,平時連去內殿上朝麵見皇上的資格都沒有,哪裏迎過聖旨。
怕是蘇吟惜此次胡言亂語,竟然驚動了聖上。
越是這般想著,蘇宏遠越是肯定,如果不是聖上發怒,墨家又怎會管他家的閑事,如今怕是要下旨怪罪,那他的官位與月兒的婚事。
蘇宏遠不由腳下虛浮,如何回到家中都是忘了。
墨氏和蘇沐月見蘇宏遠一直不回,心中也是擔憂,他們恨不得立刻得知蘇吟惜被打殺的消息,便後在府門等候。
錢嬤嬤擔心蘇吟惜,也是不肯離去。
幾人各懷心思,皆在門口吹風,等了許久,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才見那身影微晃之人從轎中下來。
“老爺,這是怎麼了。”墨氏問道。
“不中用了,正好大家都在門口,都別回去了,等著皇上的聖旨吧。”
此事竟然驚動了聖上,還下了旨?
墨氏和蘇沐月對視一眼,心中狂喜。皇上都怪罪下來,蘇吟惜哪還有命?老爺又不傻,定然與蘇吟惜斷幹淨了關係,雖然會被提點幾句,想來也不是大事。
“娘,你說蘇吟惜妄議朝政,會被如何處死?淩遲還是五馬分屍。”蘇沐月因為嫁妝之事,被蘇吟惜抓了小腳,在學堂都不敢多說話,就怕她拿嫁妝之事做題讓旁人聽見。
如今她要落難,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雖然她有意壓低聲線,還是被錢嬤嬤和青枝所聽見,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們哪裏還在乎太多,見蘇沐月幸災樂禍,便齊齊上手撕她。
“你這個對自己姐夫下手的賤蹄子,我忍你很久了。”錢嬤嬤先發製人,一把便抓住她的發髻。
蘇沐月疼得尖叫,剛要甩開,卻被青枝側麵偷襲,後背被狠狠的擰了一把。
精養的小姐,哪受過這樣的罪?疼得嗷嗷大叫,毫無反抗之力,墨氏連忙叫人,“快來人啊,翻天了。”
府門離院內遠的很,她那兩嗓子根本無人聽見。墨氏無奈便親自上手,可她哪裏打得過錢嬤嬤和青枝這總勞動的,不一會倆人便發髻淩亂,衣服破皺,蘇沐月更是被拽下一大捋頭發,漏出兩塊頭皮。
蘇宏遠心下亂的很,呆滯在一旁,根本沒注意到自家後院已經著火。
不過半個時辰,墨侯爺便帶著蘇吟惜但蘇府,看著眼前一幕,不由心驚肉跳。
“胡鬧!”
震怒的聲音響起,這廂眾人才停手。蘇吟惜見墨氏和蘇沐月發髻淩亂,衣冠不整,那蘇沐月更是被拽漏出頭皮。倒是錢嬤嬤和青枝隻是衣服皺些,顯然並沒吃虧。
怕是墨氏母女說了臟的臭的,倆人為她出氣。蘇吟惜知道她絕不會出事,還特意未告知她們,害她們白白擔心,心下愧疚,暗想今生一定互好他們。
“大伯,你要為妾身做主啊,大姑娘的奴才都欺負到我這個母親的頭上啦,這日子沒法過了。”
墨氏料想下旨也是處置蘇吟惜,她再給她加一條不孝的罪名,料她絕對翻不了身,她那堆嫁妝自然留給月兒當嫁妝。
對於後院紛爭,墨侯爺自然明白,可是墨氏此舉,簡直丟盡了他墨府的顏麵,庶房的東西真是上不得台麵。他伴君多年,自然知皇上有心抬舉蘇吟惜和溫家,恨不得此時和墨氏斷絕關係,哪裏會向著她。
“你一個填房被抬舉的庶母,算大姑娘哪門子的母親?你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不知禮義廉恥!”
一個庶字深深的紮了墨氏和蘇沐月的心,要知道從庶房到名正言順的嫡氏有多難,原來在母家的心裏,她們依舊是上不得台麵的庶房!
“外祖,您怎麼可以這樣說母親?母親可是墨家的女兒......”
蘇沐月還未說完,就被墨侯爺厲聲打斷,“你母親已為人婦,是蘇家的人,蘇二姑娘即將嫁人,這個道理也不懂嗎?”
聽著墨侯爺言辭鑿鑿,蘇沐月心灰意冷,以前他都稱她月兒,如今卻叫蘇二姑娘,自是有意於其身份。怕是這次蘇吟惜的事已經連累到蘇府了,想到此處,更是恨了蘇吟惜三分。
墨氏還要說話,蘇沐月連忙搖了搖,若蘇府出事,她的親事還得靠墨家,現在墨侯爺在氣頭上不可造次。
旨意一念,蘇家全家人都震驚了?
什麼?蘇吟惜獻計有功,賞賜黃金百兩?要知道一兩黃金可就是一百兩白花花的雪花銀啊,就是把墨氏母子的東西都賣了,怕也拿不出一百金。
更誇張的是,那被流放西倉的溫家,竟然被召回京城?還被提拔為四品尚丞,親管流民一事,這其中的好處,可是數也數不清的。
墨氏與蘇沐月的臉色十分難看,簡直嫉妒要發狂。倒是錢嬤嬤、青枝和蘇宏遠臉上狂喜。
隻是蘇宏遠高興早了,什麼叫聖上怕他把蘇吟惜養歪了,讓溫家修好後搬去溫府,那豈不是,百兩黃金和四品紅人的大舅哥與他無關了?
蘇吟惜畢竟是她蘇宏遠的女兒,溫家多年與她未見,哪裏有什麼情分,小女孩就怕哄,許是哄一下便好了。
恭敬地送走墨侯爺,蘇宏遠忙回頭叫停正往府門裏走的蘇吟惜。
“惜兒啊,你且等等。”蘇宏遠的語氣帶著著諂媚。
“何事?”
聽見女兒語氣清冷,蘇宏遠有些恍惚,他真的許久未曾好好與蘇吟惜說話了,記憶中的女兒還是三歲的孩童呢,自從墨氏有孕後他也再未關注過這個女兒,心下有些愧疚的說道,“雪雲樓的點心最是好吃,尤其是杏仁酥,爹爹給你買了送去可好。”
“不用了,杏仁酥雖是二妹喜愛之物,父親怕是不知,我對杏仁過敏。”蘇吟惜聲音清冷,毫無情緒。
錢嬤嬤和青枝更是氣怒,蘇宏遠身為父親,竟然連女兒對杏仁過敏都不知道,現在這番,不過又是惦記小姐的賞賜罷了。
“那,惜兒喜歡什麼,父親去買。”蘇宏遠帶著著小心翼翼。
“不了,我還要搬東西到母親的莊子,再不走,天色就晚了。父親既然已開金口與我斷絕關係,我也不能死賴在蘇府不走。”
說罷,就轉身離去。
想到禦賜的百兩黃金,再想到蘇吟惜的眾多嫁妝,墨氏心裏就像貓癢般難受。
“你給我站住!蘇家養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你不留下兩萬兩銀子,就別想走。”墨氏尖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