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的她完全不信。
有人說是馬蘭兒被赫連墨破了身,之後想不開便自殺了,而馬一刀見獨生女沒了,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現在想想,其實很多事早就有預兆,隻是她眼瞎看不到罷了。
如今沒了她在中間說情,父女倆被夥計打了,跟這悅來樓也徹底無緣,這般人才,是她的了。
而悅來樓沒了這樣的幫手,生意也不會如前世那般好。
她笑的越發和藹:“剛好我那裏缺兩個廚子,你們若是願意,可願意跟我回丞相府試試?便是不會做菜也沒關係,可以做些別的,總算是有個容身的地方。”
父女倆隻知道她是個千金小姐,這般好心,若是願意收留,他們必然感激不盡。
卻不想,人家竟然是丞相千金,如此金枝玉葉般的人物,還這般好說話。
相比之下,悅來樓那狗眼看人低的夥計可真不是東西。
父女倆自然願意,千恩萬謝的跟著走。
寧知憶說想先回家去,邵麟卻是摟著她不放,說還要去選家具樣式等。
她沒辦法,隻好找人先送父女倆回丞相府,先把他們安頓好,其他事等她回去再說。
又回去還沒改建的王府,邵麟看著她選,她是選的頭暈眼花。
原來她娘說的沒錯,做個當家主母真難啊,一輩子操心的命。
正忙著呢,邵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對嫁我,似乎並沒有本王那般高興。”
寧知憶神情錯愕,心中確實閃過了不願嫁的念頭。
她重生而來,隻想複仇,根本沒想這麼快就成親。
況且前世吃夠了苦頭,又哪敢把下半輩子托付到另一個陌生人身上?
但這是皇上賜婚,若是拒絕,便是殺頭之罪。
已經拖累爹娘一世,怎能再給二老惹麻煩?
她想笑著解釋一番,但她錯愕的神情沒逃過他的眼神,她的反應已經給了答案。
邵麟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審視著緊盯他的眸子:“那赫連墨一介商賈,就這般讓你念念不忘,經過他的酒樓要多看幾眼,便是門口的閑事也要管?”
若不是一直緊盯赫連家的事,又何以聽到悅來樓幾個字,便激動的下車管閑事?
便是在廣雲軒吃飯也惦記著悅來樓的花樣,整頓飯都吃的心不在焉的?
寧知憶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抓的更緊。
手有些疼,她微微皺眉,又用力拽了拽。
邵麟察覺到她皺眉,立刻鬆開手,正好跟她力道相應,她身子猛然後仰,一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啊——”寧知憶的手擦到地麵搓破了皮,疼的直吸冷氣。
邵麟立刻過來扶起她,見她手破了皮,便抓過來給吹了吹。
“不勞王爺費心,小女子這般自輕自賤之人,不配王爺關心。”她把手藏在背後,偏過臉紅著眼不給他看。
邵麟心中不是滋味,不自在的又繞到另一邊去。
但她立刻轉身,又躲開了。
見他又追來,她幹脆起身躲的遠點,紅著眼倔強的看過來。
“王爺,那赫連墨欺瞞我,與我丫鬟有染還想輕薄與我,您認為小女子就如此不自重,還會對這般男子念念不忘?”
說著話,溫熱的眼淚順著臉頰滴下,一滴滴落在石板上。
邵麟更不自在,抬手想幫她擦眼淚,卻又讓她躲開了。
“本王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在王爺心中,我寧知憶就是這般女子,既如此,王爺又何必選中我,您就不怕我給皇室蒙羞?”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身影決絕,不給他任何再解釋的機會。
她是不知道邵麟為何選了她,也知道自己之前跟赫連墨的婚事對女子名節來說是汙點,但既然如此不信任,成親後隻怕會有更大的麻煩。
要是能讓邵麟自己找皇帝退了親事,豈不兩全其美?
她這一世就隻想孝順爹娘,並報複赫連墨等人,對成親之事已經心灰意冷,實在不願應對突如其來的婚事。
等她急匆匆走了,邵麟也不好再追出去。
他隻是冷冷站在院子裏,把寧知憶選的圖紙都找出來,讓人趕緊施工,必須在成親前把府邸建造好。
管家剛才站的遠,但是也不幸看到了他們吵架。
此時有點尷尬的過來接圖紙,又小聲問:“王爺,王妃的手都滴血了,要不要送點藥過去?”
邵麟轉頭瞪了他一眼,甩了袖子:“去跟廣雲軒的掌櫃說,自今日起,以三倍月錢招收廚子,在其他酒樓做過廚子的優先錄用。”
說完,便甩袖子走了。
管家把這幾句話來回琢磨了一下,恍然明白過來,哎呦,這不就是挖牆腳嗎?
王爺真是的,剛才就在說什麼悅來樓,難不成是看中了悅來樓的哪個廚子?
管家在某些方麵琢磨到了邵麟的心思,必然要貼心的給辦的妥妥當當的。
而寧知憶回去後,就把手洗了洗包上了。
隻是擦破了皮,但卻疼的厲害,人都說十指連心,果然如此。
寧夫人聽說她回來了,趕緊過來詢問,問她跟睿王爺相處如何。
寧知憶忐忑的問:“娘,若是王爺不喜歡女兒,要去退親,您和爹不會......生氣吧?”
話音剛落,寧夫人已經捂著心口,差點暈過去了。
“女兒啊,你可別嚇唬娘,這要是被皇家退了親事,你可還怎麼活,光是外人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了。”
她又反應過來,猛然抓住女兒的手問:“該不會是睿王爺又改了主意,喜新厭舊了吧?”
她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一副要去跟邵麟拚命的架勢:“哪有這般欺負我女兒的?”
寧知憶嚇了一跳,趕緊拉住她:“娘,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隨便問問,王爺沒說退親。”
寧夫人還是不信。
爹娘年紀大了,她不該再讓爹娘這般憂心。
她正不斷思索,該怎麼糊弄過去。
就聽婆子在外稟報——“睿王爺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