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但就在他反應的功夫,寧知憶已經鬆開他的手,改為去抓著雲燕。
“雲燕,看你骨骼驚奇,胃口也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馬師傅身邊試藥粥吧。”
啊?
雲燕咬著牙看看邵麟,邵麟瞪了她一眼。
“奴婢,卻之不恭!”
雖然藥粥還不錯,但重點就在這個試字上。
試自然是有好有壞,口味更是千差萬別,她因為一時裝病,以後的苦日子可多了去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讓雲雀裝病,都怪她當初猜丁殼輸了。
邵麟看著寧知憶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問她費這番功夫做藥粥,是要給誰調理身體嗎。
寧知憶想了想,覺得這件事遲早要跟他說,便笑著解釋。
“我是之前在師父的書上看過一些藥粥的製法,想著也無事可做,便研製一番開個鋪子,要是真能給人調理身體,一能賺錢,二也是行善積德了。”
邵麟笑道:“這倒是也好,隻是王妃也不要太辛苦,若有需要,盡管來找本王。”
她玩的開心就好,他倒是也不在意她喜歡做什麼。
隻是寧知憶在說完後,又輕聲問道:“你覺得,若是我開個藥膳鋪,生意會如何,比之悅來樓如何?”
她是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一些事,但在做生意方麵還是生手,所以會有些緊張。
她最關心的便是藥膳鋪子能不能把悅來樓比下去,至於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而邵麟的臉色卻是變了變,聲音微冷,勉強笑道:“你就這般在意悅來樓?”
他也有廣雲軒,為何她不在意廣雲軒,卻隻在乎個悅來樓?
“悅來樓不過一個小酒樓,王妃這藥膳粥必然能將廣雲軒也比下去,便是比之宮宴也不差。”
邵麟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在這期間,真恨不得現在就把悅來樓給拆了。
而寧知憶隻以為他是性格像小孩,一直陰晴不定,也沒注意到他話語裏的醋意。
“王爺真是太誇讚了,隻要能把悅來樓比下去,我就很高興了。”
把悅來樓擠兌的開不下去,才是最好。
寧知憶喜滋滋的把這次的藥膳粥方子記下來,又把本子放好了,轉頭才想起問邵麟怎麼來了。
邵麟已經黑了臉,甩了甩袖子:“本王府邸已經開始修建,那圖是王妃選的,一切自然也要王妃做主才行。”
“本王這就是來尋王妃,望你自明日起每天去府邸看著些。”
說白了,就是讓她去監工。
一般人家都是找個管事去監工,誰也不會讓主子去監工。
主子隻管給主意,偶爾去看看便是,那工地上到處亂糟糟臟兮兮,還有漢子穿戴不整,哪兒用得著主子去守著?
邵麟說完,還理所當然看著她,一副不去不行的架勢。
而寧知憶隻是詫異了一瞬,接著就笑道:“好啊,王爺事物繁忙,這些事確實該我來操辦,王爺盡管放心便是。”
她說的是本意,卻不想邵麟卻是拂袖而去:“既如此,那就勞煩寧小姐了。”
寧知憶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錯愕,不明白他這又是為什麼生氣。
她想去看著王府施工,是因為那裏畢竟是她婚後居住的地方,她想看看前麵的地留的如何,能不能拿來種藥材和香料。
而她明明答應了,邵麟為什麼生氣?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過想了想,邵麟是皇上最寵愛的弟弟,脾氣古怪了點也很正常。
她這般想著,倒是不生氣了。
而邵麟出去後,在馬車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又歎了口氣。
甲衛在外邊大著膽子問:“王爺,您為何要王妃去看著府邸,那裏都是大男人,王妃一個女子在那裏多有不便。”
邵麟往外瞪了一眼:“本王自有安排,你少插嘴。”
甲衛趕緊閉上嘴,不敢問了。
不過他也明白,王爺現在就是很後悔,十分後悔。
過了一會兒,又聽到邵麟極小聲的歎氣,他也忍不住勸道:“王爺,您要是覺得這主意不好,不如屬下幫您跑一趟,跟王妃說不用去了。”
邵麟哼了一聲:“本王看王妃樂意的很。”
他當時生氣說出那個主意的時候,也是後悔了,但他想著,這麼荒唐的主意,她必然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生氣的拒絕他。
可誰知道,她高高興興的應下來了,讓他收回成命的話,都沒辦法說出口。
他明明在跟她生氣,她卻半點也沒注意到,隻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
這才是他最失望生氣的地方。
良久,邵麟又歎了口氣。
“人都是貪心的,沒得到的時候,想著隻要得到了一點就好,多了也不敢奢望,但當你嘗到了那麼一點點甜頭,就會想要的更多,更多,非要得到全部才好。”
甲衛在車轅上聽他歎氣,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在說什麼。
但他順著話說道:“但您是睿王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您想要什麼隻要一句話便好。”
何必這麼糾結呢?
邵麟笑罵道:“你懂什麼?”
有些事物,是這般尊崇的位置,也不能幫他拿到的。
甲衛又問道:“王爺,王妃那裏還引著赫連墨做了些事,咱們還要繼續盯著嗎?”
邵麟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繼續盯著。
他倒是要看看,王妃要對赫連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