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身一閃,躲過攻擊後,拳頭已經揮了出去。
砰的一聲,正中對方下頜,對方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她勾唇冷笑,光憑這一聲,已經認出來人正是獨孤源。
看來他是賊心不死,不想賠銀子,趕著今晚過來殺人滅口了。
她麵色冰冷,拳頭不要錢般砸下來,打得獨孤源拚命後退。墨染唇角微彎,狠狠的一拳砸中他的肩胛骨,哢嚓一聲之後,獨孤源捂著肩膀落荒而逃。
空氣中飄著濃鬱的血腥味,武叔等人大步跑了過來。剛要去追,就被墨染叫住,“不要追了,讓他走。”
“小姐,你沒事吧?”武叔看了眼獨孤源離開的方向。
“沒事,你們怎麼樣,可有人受傷?”墨染掃過對麵,除了紀姑姑,其他的七個人都到齊了。
“小姐放心,人都處理了。”武叔皺眉,“小姐,這些人都是太子府的人。”
“你們怕嗎?”墨染的目光從七人臉上流淌而過。
她以後是要和太子府對上,與獨孤源不死不休的,若是他們怕了,大可以離開。有這些人自然是錦上添花,沒有,她一樣也能報仇!
還有風家,她本不想牽扯進來。
但獨孤源和墨韻殺了風琉璃,而她現在又成了風琉璃,就注定了風家沒法置身事外。
武伯帶頭,七人齊刷刷給她跪下,右手成拳,狠狠的砸向自己前胸,“小姐,吾等不怕。隻要小姐一聲令下,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我等亦萬死不辭。”
這是風家軍宣布效忠時的軍禮。
墨染眸子裏的冰雪,緩緩化去,如同春風拂過,萬物複蘇。
“都起來吧!”她扶起武伯,“折騰了半天,大家都累了,趕緊回去睡覺。”
把大家打發走,她去看墨寶。人才到院子裏,就見紀姑姑已經從屋裏出來,“小姐,小少爺沒事,他睡得正香呢!”
墨染點頭,“我去看看他。”
床上,墨寶睡得正酣。墨染踏進屋時,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咯的一聲笑了出來。
墨染的心柔.軟成一片,俯下身子,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剛想轉身,就聽到墨寶夢囈般的嘟囔,“娘親親,小墨好愛你,娘親......”
墨染臉上揚起一抹溫馨的笑容,小東西,娘親也愛你,永遠永遠。
從屋裏出來,她對紀姑姑道,“姑姑,明日還是讓他跟著我睡吧!你年紀大了,帶著個孩子也休息不好。”
“小姐,老奴沒別的本事,經管小少爺還是可以的。”紀姑姑怕墨寶影響墨染休息。
墨染理解她的苦心,笑道,“以後,墨寶喜歡在哪頭睡,就在哪頭睡。我們換班,誰都不那麼累。”
——
太子府。
獨孤源慘淡著一張臉,氣得臉色鐵青。全是廢物,都是飯桶!他帶著十幾個人去殺風琉璃,結果差點全軍覆沒。要不是他跑得快,今晚就得把命留在風府!
風琉璃那個賤人,不是個天生廢材嗎?怎麼打他的時候,功夫那麼一流?
“來人!”傷口包紮完,他怒喝一聲。
“殿下,您有何吩咐?”侍衛錦衣從外麵進來,拱手詢問。
“馬上讓人熬一碗墮.胎藥,送到墨府給墨韻灌下去。”他目光陰翳,既然殺不死風琉璃,那就打掉這個孩子,以絕後患。
連他都覺得奇怪,墨韻明明流了那麼多血,可是這個孩子竟然沒掉。他原想著除去風琉璃,先將此事瞞下來,再盡快娶墨韻進府。
眼下看是不行了。
“是,屬下馬上就去。”錦衣轉頭出去。
獨孤源從懷裏拿出那張被逼著寫下的欠條,麵目猙獰,哈哈大笑,風琉璃,你個傻子,把欠條放在本宮身上,你覺得本宮還能給你留著不成?
真是愚不可及!
他將欠條湊近蠟燭,燒成灰燼。
一個時辰後,錦衣回來複命,“殿下,藥已經給墨韻喂下去了。”
獨孤源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地。隻要沒了這個孩子,看風琉璃拿什麼訛他十萬兩白銀!賤人,也不怕銀子多了砸死她,倒是真敢獅子大開口。
翌日清晨。
墨染交代紀姑姑照顧墨寶,一個人出府,往墨府去了。那種恨不得馬上就與親人相見的迫切,讓她歸心似箭。
當看到墨府高大的門楣時,她眼淚又止不住了。
叩叩叩,她拍響門環。
大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推開,獨孤源走了出來,差點撞上墨染。
他一看到墨染,就瞪著眼睛,恨不得殺了她。
“風琉璃,你到墨府來幹什麼?你趕緊滾!”他一臉緊張,怕琉璃說出墨韻懷孕的事。
“讓開,沒你的事!”琉璃推了他一把,抬腳就要進墨府。
她此來,是來找父親的。
跟獨孤源的帳,等會兒再算。
獨孤源一回身,砰一身將大門關上。將他和墨染,一同關在了門外。
“風琉璃,想要那十萬兩,你就跟我去太子府!”他道。
“滾!”墨染怒喝。
墨家就在眼前,她非進去不可,誰都攔不行!
“風琉璃,你風家是在故意跟本宮作對?你別以為本宮奈何不得風家!本宮手裏,可是握著風玄......”獨孤源話隻說了半截,說完就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墨染一呆。
風玄的樣子立刻在腦子裏閃現。雖然接觸的不多,但風玄對這個侄女有多愛護,她可是親身體驗過。
莫非他有什麼短處捏在獨孤源手裏?
她望著風府緊閉的大門,艱難的做出抉擇,追獨孤源而去。
墨染在去太子府的路上,被武伯趕著馬車追上。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讓老奴好找。”
墨染停住,皺眉道,“武伯,以後風寂閣的所有人,在我麵前,一律自稱屬下。正好你來了,送我去太子府。”
武伯一愣,“好。”
到了太子府,門房都沒往裏通傳,直接放他們進去。顯然是獨孤源,料到她會來。
一見麵,獨孤源就嘲諷的開口。
“風琉璃,你倒是關心風玄。不過本宮是騙你的,要是不這麼說,你會跟來嗎?”他不顧墨染冷下來的臉色,繼續往下說。
“至於欠你的銀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連一個銅板都拿不去。欠條......已經讓本宮燒了!”
他一臉得意,說得哈哈大笑。
聽出不關風玄的事,墨染鬆了口氣。
至於欠條,她早就料到會如此。獨孤源又不是傻子,他怎會留下那個東西,讓她抓住把柄。
說白了 ,她就是故意的!
她要先給獨孤源希望,再將希望狠狠的踩碎。
“你說完了?”她目光涼薄,一臉倨傲。
獨孤源一愣,頓時被墨染的模樣激怒。一個沒爹沒娘沒教養的廢物,憑什麼跟他堂堂太子囂張?
不等他說話,墨染已經道,“既然太子殿下當了小人,先毀了欠條,那我也不介意當一把媒人,促成你和墨韻的好事!”
獨孤源嘲諷的看向墨染,他昨晚就命人給墨韻灌了藥,自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那個孩子,這會怕是已經掉了。前麵他去時,墨韻已經流了不少血。
他冷笑連連,胸有成竹,“風琉璃風大小姐,你有本事盡管使,你當本宮會怕你不成!”
墨染展顏輕笑,風輕雲淡,“既然太子殿下不怕,那我們墨府清韻宅見!”
清韻宅是墨韻的住處。
她閉了一下眼睛,墨府的一草一木在她腦子裏漸次閃現。
直到她眼前出現一張充滿慈愛的熟悉麵孔,她鼻子一酸,差點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