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花家?
就憑你們也配!
墨染眼中戾氣浮現,裙角無風自動,森然開口,“太子殿下若是不出銀子,不如把眼前的賤人亂棍打死。一屍兩命,倒也落得幹淨。”
墨韻眼中閃過駭然,她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位置,她不能死!
她惶恐的喊起來,“源哥哥,到底是銀子重要還是我重要?隻要得到了花家,你想要多少銀子會沒有?”
獨孤源收回目光,當即做了決定,對著墨染道,“好,我給你!”他說完又對著外麵道,“錦衣,去準備銀票。”
“是,殿下。”
墨韻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裏一鬆,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見獨孤源站在那裏無動於衷,也不知道上前搭把手,不由暗惱。埋怨的道,“源哥哥,你扶韻兒一把。”
“身子不舒服,就躺著別動,瞎折騰什麼。”獨孤源火氣十足的嗆了她一句。
他還在心疼那十萬兩銀子,哪怕他是太子,拿出這十萬兩也要東挪西湊。畢竟誰也沒富裕到那種程度,家裏隨隨便便放著十萬兩閑錢。
損失了十萬兩,都怪墨韻身子不爭氣,才伺候他幾回啊,就懷上了孩子。
要不是事關名聲,在十萬兩和孩子之間,他鐵定選擇十萬兩。
見墨染還等在這裏,他神色厭惡,“風琉璃,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銀票自會有人送到你府上。”
墨染輕笑,“我信不過殿下,銀票到手,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留下!”
獨孤源氣得臉色鐵青,風琉璃,我早晚讓你為今事之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不隻是你,是整個風府!
他此前幾次對風玄示好,都被風玄裝傻充愣,不軟不硬的蒙混過去。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就殺殺殺,全都殺了。
一個不留,讓風府寸草不生。
他一身殺機畢現,嗜血的眸子裏猩紅亂竄。
墨染柳眉微蹙,一個殺人凶手,一個卑鄙陰險的小人,在她身前弄這一出下馬威給誰看呢?以為她會怕?
“太子殿下可還記得墨染?”
她的話讓獨孤源一秒破功,他豈會不記得那個被他親手殺掉的少女?
為了殺她,他們設計了好久。最後還是他裝病,騙得她去寺院為她祈福,才尋到機會,將她除去。
“她人都死了,我記得又如何?”獨孤源哼了一聲,“風琉璃,事不關己,你最好高高掛起。”
墨染輕嗬出聲,指甲嵌進掌心,不關她的事?
那關誰的事?
她怒容滿麵,“老子就是看不得你們這種寡廉鮮恥,狡詐無恥之輩,總有一天,你們會遭報應的!”
獨孤源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墨染敢在他麵前自稱老子。
陰著臉道,“風琉璃,你找死?敢對本宮不敬?”
“我不是一直在對你不敬嗎?有本事你去皇上麵前告我啊!”墨染一臉不屑,獨孤源現在有把柄捏在她手裏,他敢嗎?
孬種!
墨染環視著清韻宅,曾經這裏也是她經常來的地方。那時候,她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墨韻。曾經有多全心全意,如今就有多痛恨瘋狂 。
管家從外麵進來,打破了屋裏的氣氛。
他對著墨韻道,“大小姐,墨香閣收拾出來了,您是現在搬還是......”
“大小姐?”墨染脫口而出,眼中帶著難以置信。
墨香閣是她的香閨!
墨韻瞥了她一眼,覺得自己終於揚眉吐氣,找到存在感了,對著墨染道,“我爹已經將我過繼到膝下,以後我就是墨府的嫡女!”
墨染像被人一拳打中胸口,疼得呼吸困難。哪怕臨死之前,已經聽說墨韻就是爹的孩子。可她聽到墨韻成了嫡女,代替了她,還是難以接受。
墨韻是嫡女,那她算什麼?
她的存在,這麼輕易就被抹殺了嗎?
她可是活生生的人,在尚書府長到十五歲!
十五年的疼愛,難道都是假的嗎?她的死,爹到底知不知情?他怎麼可以把墨香閣讓給墨韻?
她向外跑去,直奔墨延卿書房。
書房的門被大力撞開,驚得墨延卿匆忙抬頭。見是一個陌生女子闖了進來,立刻怒斥道,“你是什麼人?跑到我尚書府來做甚?”
爹......
墨染看到坐在那裏的中年男子,眼淚奪眶而出,幾欲失控。
爹,我回來了,我是染兒啊!
她站在那裏,哭成了淚人,喉嚨裏卻像堵了一團棉花,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那雙哭紅的眸子裏,訴說著難以言說的儒慕之情。她真想告訴爹,他就是墨染,是他的女兒!
“本官問你話,你為何不答?”墨尚書冰冷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說的話不知從何說起。
墨延卿不滿的衝著外麵道,“人都死哪去了?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小廝一臉懵的進來,埋怨的瞪了一眼墨染。
剛剛這位姑娘過來,就跟一陣風似的,他攔都來不及。
“慢著!”墨染找回了一絲理智,“墨尚書,我想請問一下,你嫡府的嫡女墨染哪去了?”
“死了!”墨尚書脫口而出。
墨染的麵色蒼白起來,她被那對狗男女害死時,連風琉璃都被慘殺滅口。那麼機密的事,爹是如何知道的?
是不是表示,他本就知情?
“死了?”她聲音沙啞,發出難聽的聲音。
“這是本官的家務事,你是哪裏跑來的野女子,還敢質問起本官來了!”墨尚書招了下手,示意小廝趕緊把人趕走。
墨染又道,“她死在了哪裏?就算她真死了,為何才幾天的時間,你就要把嫡女之位讓給墨韻?”
這是她心裏的結,不問不快。
“放肆!這位姑娘,還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本官是當朝大員,府中豈可沒有嫡女!”墨尚書麵沉如水。
墨染固執的望著他,眼淚一顆一顆落下,“墨染死在了哪裏?我與她有過一麵之緣,想去祭拜一番。”
她想求一個答案,她不相信爹會害她。
“既然姑娘想祭拜,城外隨便找個地方就是。何必執著於她死在何處?”墨尚書道,“姑娘還是請回吧!”
墨染心底發寒,艱難的轉身,像有什麼東西,在心底裏碎掉。又好像全身的血液,正在被人抽離。十五年,從呀呀學語,到窈窕少女,她做了一個溫馨又美麗的夢。
一朝夢醒,她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