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廳內，因為蘇落的話，再一次成功冷場。

寧老夫人臉色微沉，這怎麼多年，還為敢有小輩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這個蘇落不過寧家贅婿，今日竟敢噬主了，輕柔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蘇落你真當寧家指著你有朝一日位極人臣，光耀我寧家門楣嗎？還日後百倍還，現在就是你最好的償還時候。”

一旁的寧楓看著蘇落的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嘲諷道：“日後百倍？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現在尚且不願報答恩情，日後當真‘蟾宮折桂’還不得以下顎看人啊！”

轉頭看向寧老夫人，輕輕的說道：“祖母，似這種人最好讓他永遠不見天日，否則有朝一日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樣侮辱我寧家的事情呢。”

蘇落抬起頭，漠然的看向寧老夫人，眼中的堅毅卻讓人為之動容。

“新皇登基、朝堂之上百廢待興，原本三年的恩科大筆、今一年一次。老夫人，當真認為蘇落無法位登金榜，成為天子門生嗎？”

寧楓聞言竟是嗆到咳了起來，有些好笑的指著蘇落。對著一旁的眾人說道：“聽聽...聽聽，這話說的真是好聽極了。”

起身走到蘇落的身旁，伸出手指點了點頭蘇落的胸襟。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若是你真的可能位登金榜，又何至於連年落地，現在依舊是這般潦倒模樣。”

“今日就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意將你那未出門的妹妹嫁與寧墨普，告訴你再怎麼說他都姓寧，這門婚事可是你妹妹高攀而來呢！”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注一：孫綽，晉代的《碧玉歌》）

“所以還請你寧家子弟，另選貴女，喜結良緣。”擲地有聲，不卑不亢。

寧楓不知蘇落的口才究竟何時變得這般好了，竟然可以出口成章，一時間倒是令他無言以對。

“蘇落，你可是打定主意不願與我寧家結緣？”

麵對寧老夫人的步步緊逼，蘇落仍舊是那那副淡然處之的態度，如鬆似竹，仿佛盡得天地精華。

“蘇落此刻已經是寧府女婿，又怎能不願與寧府結緣。承蒙寧老爺子不棄，還願守著舊時契約，蘇落一刻不敢忘懷。”

寧老夫人眸色一沉，一雙百煉成精的雙眼中此刻閃爍著晦暗難明的光。

真這沒有想到這個蘇落，竟然會拿身在戰場的老爺子來威脅自己。

若不是因為那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將最為心愛的孫女，嫁給這麼一個落魄的書生。

緊緊握住手中的杯盞，隨即放下。

寧老夫人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這個蘇落，究竟有何本事敢在自己的麵前叫囂。

“一個落魄的山野女娃，寧家還是娶得起的。”

“蘇落待你妹妹及笄之年，希望你可以讓她變成我們高攀不起的存在，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是什麼寧老夫人並沒有明說，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話中何意。

蘇落暗暗緊握了拳頭，他自然知道，縱使現在在這裏可以利用寧老爺子的威壓來震懾眾人。

可是四年之後，自己要是無何人建樹的話，照樣無法護住妹妹。

四年，足夠讓自己成為你們仰止的存在，蘇落眸色深深，對著寧老夫人做了一揖。

進退有度的說道：“老夫人要是沒有別的事情，蘇落便退下了。”

寧楓微微揮了揮手，譏諷的說道：“三日才是回門日，你該不是第一天就想往‘娘家’跑了吧！”

此言一出，滿座皆笑語。看來蘇落的眼中，皆帶著一絲輕視。

“隻是出去買些必備的教材回來，為了我的蟾宮折桂做準備。”

寧楓的眼中滿是不屑，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寧暖暖。“我的好妹妹啊！真是苦了你了。”

寧暖暖抬頭視線在掃過眾人之時，最終在蘇落的身上停了下來。

明眸皓齒，宛若畫中仙子偶臨凡塵，同時又是名滿京華的才女，所有人都認為這樣的女子該配世界最好的兒郎。

寧暖暖從將笄之年開始便是這京中兒郎們所追求存在，誰知最終花落蘇落之手，自然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而這其中最接受不了的，無疑是是將這唯一親妹寵上天的寧楓。

尤其是在聽到蘇落竟然敢公然反駁祖母的話之後，更加痛恨，當初為什麼沒有一棒子將他送上西天去。

寧暖暖輕輕開口，聲音婉轉仿若人間天籟。

“哥。”輕輕的對著寧楓搖了搖頭，示意他莫在開口。

寧楓本想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寧老夫人打斷。

“楓兒，再怎麼說人家都還是你的妹婿，收斂點。”

寧老夫人的眼中帶著淡淡的警告，不管怎麼說蘇落都還算的上寧府的女婿。

若是現在說了什麼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傳到寧老爺子的耳中還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寧楓轉頭深深的看了老夫人一眼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老夫人的麵前炸刺。

“蘇落記住你今天的話。”老夫人淡淡的聲音，卻讓廳堂之內重新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蘇落微一點頭，淡然道：“字字緊記心間，絕不敢忘懷。”

寧老夫人沒有在說話，而是率性起身離席，眾人見老夫人離去，自然也不好停留。

寧暖暖走到蘇落的身邊本想說些什麼，卻被寧楓給強行拉走。終究還是沒有說上一句。

蘇落在長長的一歎之後，撣了撣衣襟的褶皺，今日之辱，定當百倍討還。

巳時，長街上。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快速穿行，蘇落在書齋之中找到了，有關於這個朝代的文化記載的書籍。

在將兩摞書籍提在手上的時候，小夥計頗有眼色的跑到了蘇落的麵前。

“公子小的幫您拿吧！”

在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蘇落遞到了那個夥計手中十二文錢，讓他幫忙將這些書籍提回到寧府之中。

那夥計在收到銅錢之後，雙頰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