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太監德安再次領命前往。
東陵禦疼惜母親,替母親出氣:“父皇,母妃是您的女人,豈容一個晚輩指指點點?兒臣希望您能替母妃做主!”
錦貴妃委屈的垂下頭來,歎息道:“母妃受些委屈不要緊,倒是心疼禦兒,日日都要提防著心思歹毒的她......”
母子二人相擁泣淚,十分可憐。
閑王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中的汝瓷白玉盞,“皇家絕不容不忠不孝之人,禦王妃辱沒錦母妃,確實該死。”
殷沙曼麵無表情的瞥了男人一眼,他這是想搞什麼?
“不過,”男人話鋒又一轉,“如果錦母妃真的犯了事,也該認錯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父皇也不能破例。”
他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著腦袋,坐得十分歪斜隨意,錦袍也散了開來,看似懶洋洋,卻又散發著令人不容忽視的矜貴。
放眼全場,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無規矩之人。
皇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卻極其耐心溫和,“小九所言極是。”
錦貴妃十分厭惡閑王。
閑王閑王,遊手好閑的王,登不得台麵的東西,他也配叫她‘錦母妃’?她可沒有這麼窩囊的兒子。
錦貴妃微微一笑,“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本宮向來都是遵紀守法之人;倘若真有過錯,無論是三尺白綾,還是鷓酒一杯,也絕無半句怨言。”
翻吧。
去翻吧。
李大哥已經將‘證物’帶走了,就算德安把錦和宮翻爛了,也絕對找不出那塊錦帕。
一刻鐘後。
德安步伐匆匆的跑進來,神色慌張,“皇上,皇上!錦和宮的床底果然有一個匣子,裏麵當真有一塊錦帕!”
取出錦帕,錦帕上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還有一枚小巧娟秀的‘李’字。
皇室姓東陵,野男人姓李......
錦貴妃渾身一震,猶如雷劈,臉色更是唰白如紙。
怎麼會......不是已經帶走了嗎......怎麼會找出來......
皇上瞬間變臉,周身的氣息冷若寒冬臘月內的霜雪,胸口起伏吐著陰戾的氣息,幾乎要將錦貴妃活活吞噬。
揚手抓住錦貴妃,眼中怒火衝天,“柳如錦!”
“啊!”錦貴妃嚇得慘叫。
“父皇!”東陵禦著急。
“天啊——”所有賓客驚呆了,不敢相信錦貴妃竟然真的與人苟合。
殷沙曼作為兒媳,自然要關心婆婆,趕緊發言:“父皇,您請息怒!母妃剛才說她想要三尺白綾,您就讓她走得體麵些吧!”
錦貴妃:“......”
東陵禦:“......”
眾人:“......”
閑王怔了一下,而後眼中溢出一絲笑意,看向殷沙曼的眼神深了幾許,好看的薄唇微翹著,難得興趣的添了一把火:“錦母妃方才說了,鷓酒也行。”
東陵禦憤怒的攥緊雙拳。
閉嘴!
一個醜陋賤人,一個廢物無能,兩個雜碎,有什麼資格評判母妃!
“父皇,母妃一定是被陷害了,兒臣願用性命擔保,請您給兒臣三天時間,兒臣一定查出真相!”東陵禦跪下來,急聲哀求。
他用自己的性命作保,用自己多年來的功勳、辛苦與功勞,來博取父皇的信任。
皇上雖然氣極,可他很看好東陵禦這個兒子。
這孩子從小就能吟詩作對,腦子靈活,擅長於出主意,長大後更是上場殺敵,守衛疆土,為國家做出赫赫貢獻。
女人可以死,但兒子是親生的。
“父皇,求您了,求您相信母妃,兒臣萬死不辭!”東陵禦聲音都哽了幾許。
皇上抿緊嘴,陰黑的臉靜默了足足半晌,後,才憤然的甩掉錦貴妃。
“來人,錦貴妃失德,即刻打入冷宮。”冷聲。
“皇上!”錦貴妃哭著撲上去,“這不是臣妾的東西,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請您相......啊!”
“滾!”皇上一腳踹開她,憤怒的拂袖離開。
這張臉,連看一眼都嫌惡心!
“皇上!皇上......嗚嗚嗚......”錦貴妃哭得泣不成聲,與之前的囂張得意判若兩人。
皇後忙起身來,睥睨眾人:“今夜之事,倘若走漏半點風聲......”
所有人閉嘴噤聲,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敢說話,膽敢非議皇家的事?除非不要命了,給他們十個腦袋也不敢。
皇後收拾好殘局,追著皇上出去;錦貴妃連哭帶喊的被拖下去;東陵禦心係母妃,馬上回去派人查。
一場好好的晚宴攪翻成一團糟,賓客們害怕牽連怒火,匆匆離開。
殷沙曼剛出鳳儀宮,就見禦前太監德安朝她走來。
“禦王妃,皇上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