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室裏靜悄悄,米椰和喬涇霆對坐,他脫掉了迷彩T恤,古銅色的肌肉結實而勻稱。
米椰的視線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就別了開去。
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的身體了,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明明那些肌肉不怎麼膨脹,卻處處都透著男性特有的具有侵占性的力量,讓人看得耳紅心跳。
“怎麼了,不開始嗎?”喬涇霆訝異地問。
米椰這才回過神來,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肌肉脈絡清晰,定穴位更加容易,她的視線從他的手背往上看到胳膊,就胸有成竹了,再沒一絲猶豫,麻利地將第一根銀針紮入他的手背。
紮進去之後,他的身體猛的僵直,米椰抬眼去看他的表情,他臉色平淡,但眸中卻蓄著一絲隱忍。
“不能忍的話,告訴我。”米椰輕聲說。
“這種痛跟被刀劃了有些不同。”
“沒錯,酸痛中帶著一種電擊感,有時候特別難忍。不過你是正常人,可能會比病人感覺更加靈敏些。”
“如果我覺得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奶奶就行。”喬涇霆接口說。
米椰抬眼看著他,看見他眼中帶著某種深沉的情感:“她是個意誌特別堅強的人。”
米椰微笑:“那我覺得喬老夫人肯定能行。”
說著話,她將第二根銀針抽出來,在他的手腕處略摸了下,就紮入了第二根,有了心理準備的喬涇霆這一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然後是第三針,第四針,銀針很快就沿著他的胳膊“爬”到了肩頭上。
最後一針是在鎖骨上方,因為這個位置靠近肺,所以米椰顯得很謹慎,伸出手指摸住了他的鎖骨。
指尖觸到他皮膚的那個瞬間,米椰的動作頓了頓,本以為他這種風吹日曬的古銅色皮膚,肯定也是粗糙的,卻不想,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細膩光滑和潔淨!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指尖的遲疑,喬涇霆抬起頭來看著她:“怎麼?”
米椰咳咳兩聲:“哦,沒事,就是這裏的位置比較危險,所以我需要摸一下才能定穴。”
她說著話,指尖順著他的鎖骨往裏滑動起來,頓在某個地方摁了摁,紮下一針。接著,她的指尖繼續往裏,撫上了他的脖子。
他的身體略略僵了下,她以為他緊張,好心提醒:“不用擔心,這幾個穴位紮下去感覺都不會太大。”
他的喉結滑動了下,聲音變得有點黯:“沒關係,你隻管紮就好。”
米椰在他脖頸的肌肉上摁了摁,然後斜著紮入一根銀針,之後指尖繼續往上,轉到了頸後,沿著他的頸椎紮入了兩排針。
這個時候,她已經站到喬涇霆的背後去了,紮完針之後,視線無意中掃過他的後背,頓時愣住。
隻見他的後背上縱橫交錯地有好幾道傷疤,其中在左邊肩胛骨下方還有一塊圓形的傷疤組織!
這個疤是......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住了那塊圓形傷疤:“你這個是——”
“槍傷。”他沉聲回答。
米椰的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了下,手指滑到最長的那條傷疤上:“這個是刀傷?”
“是的,一次任務的時候被人從後麵劃的。”他回答得滿不在乎的樣子。
米椰的喉嚨裏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堵著:“你......之前幹的兵種這麼危險?”
他沉聲笑了笑:“沒有能力的人幹不了這種。”
“其實你不需要的,你家條件——”
“不當兵怎麼叫男人!”他霸氣打斷她的話。
米椰勾唇:“這話讓你弟弟聽見了,估計要反駁你。”
“這是我自己的準則。”他跟著也勾起了唇角。
米椰將視線從他後背上離開,收拾了下心神說:“針都紮進了位置,現在我要開始行針了,可能會有酸脹和疼痛感,你稍微忍著點。”說著她捏住他脖子上的針轉了轉。
喬涇霆的身體頓時繃得直直的,米椰用手指在他的脖子上輕撫:“我給你撫一撫,能稍微緩解一下那種感覺。”
“不用。”喬涇霆聲音有點發硬地拒絕了。
米椰一怔,抬眼去看他,看見他臉色有點說不出的不自然,心裏有點詫異。
“不用管我,你隻管行針就行。”喬涇霆說。
米椰點點頭,便又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行針上。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三十分鐘,每個穴位都行針充足之後,米椰手腳麻利地將他胳膊和脖頸上的銀針全都拔了出來。
他站起身先活動了下胳膊,然後就去拿扔在一邊的衣服。
與此同時,米椰將銀針收在盒子裏,準備放到治療室的待消毒區去,走了幾步,忽然感覺腳麵上有個什麼東西一拉,她整個人一下子失去重心往前栽去。
喬涇霆眼疾手快,衝上來長臂一勾,勾住她的腰,急切之間力量很大,米椰整個人重重地撞進他堅硬的胸膛裏!
鼻尖撞在他石頭一樣的胸肌上,傳過來一陣酸楚,米椰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鼻子,抬起頭來,正好望進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眸裏。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窩在人家的懷裏,而且他還沒穿衣。男性強烈的荷爾蒙氣息通過視覺和嗅覺,像澎湃的浪潮一樣,直拍進她的心裏。某種奇異的悸動在心底湧起,她臉頰一熱,趕忙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謝謝啊......”她低頭去看絆住自己的理療器械的電線。
“這裏線多,小心點。”他的聲線平穩,顯然沒有亂想什麼。
米椰頓覺羞愧,閱“體”無數的她,竟然會被這個男人打亂幾秒的方寸!深吸口氣,她再度恢複從容,抬頭看著他微笑:“以後我會小心。”
喬涇霆點點頭,拿了迷彩T恤穿上,快步走出了治療室。
治療室裏每天都會有很多醫療器械用過之後需要消毒,所以專門在裏麵的一個小隔間裏準備了待消毒區,每天晚上都會有護士來待消毒區將所有用過的器械拿到醫院專門的消毒房分類消毒。
米椰將用過的銀針放進待消毒區,然後又仔細洗了手才從小隔間裏出來,剛出來就感覺身後有風,接著頭皮劇痛,整個人往後仰去。
“關沁,你這個狐狸精,勾人家男友都勾到醫院裏來了,你還要不要臉!”尖銳的咒罵聲響起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