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兒,絲毫沒有一點小家子氣,就連對他們這些下人,麵上也都是和和氣氣的,一點也不像二小姐還有夫人,她們整天高傲的像一隻孔雀一般。
“大小姐客氣了,也就在書房裏麵,您親自過去找他吧,老奴還有事兒叫不陪大小姐進去了。”
管家十分恭敬的說完,隨後便離開了,沈宛淡淡的笑了下,抬腳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沈伯遠正在裏麵看書,沈宛來到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父親,我是宛兒。”
隻輕輕扣了兩下,木門便從裏麵給打開了,入眼的便是一臉慈祥的沈伯遠,“宛兒來啦,怎麼不在房間裏好好休息,怎麼想起來找爹爹了?”
沈宛溫柔的笑了笑,“父親,宛兒與父親多年未見,沒想到剛重逢沒多久,便要出嫁了,宛兒心中有些不舍,想再這段時間為父親做些什麼,這是宛兒為父親做的血燕粥,父親要不嘗嘗宛兒的手藝?”
沈宛說話聲音柔柔的,帶著一絲小女兒家的柔美,還有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氣質,無論是走路,還是說話看起來竟然是比沈容容看起來更加像大家閨秀。
沈伯遠眼中帶著些許無奈和憂傷,“都是為父的錯,這些年來,讓你和你娘受苦了,要是當年,沒有遇到那件事的話,也就不會讓你們…在那過了這麼多年了。”
沈宛盈盈一笑,“爹爹不必憂傷,娘親那麼善良,是不會對爹爹有怨言的,何況,在我們心裏,隻要爹爹平安,比什麼都重要。”
沈伯遠一怔,歎息一般,“宛兒…”眸子微暗,終究是他負了自己的發妻,也讓女兒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不過,孫氏將宛兒教育的很好,她如今已然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端莊又得體。
況且,宛兒並不恨他,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想到自己的小女兒嬌憨天真,大女兒端莊大方,如此,便很好,他此生也無憾了!
“爹爹,不必多說,嘗嘗宛兒做的粥,喝一口看看。”沈宛說著,有些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讓她端莊秀麗的氣質上多了幾分嬌憨可愛。
“好好好,爹這就嘗嘗。”沈伯遠連說三個好字,足矣看出他內心的激動與欣慰,端起麵前白瓷碗,血紅色的粥,喝起來香甜軟糯,不會過於油膩,既有著血燕的清香,也有著糯米本身的味道。
“想不到宛兒做飯這麼好吃,以後你的夫君真是有口福了。”沈伯遠讚歎道,嘴角微微揚起,“爹爹說笑了,宛兒哪會做飯,隻是會些簡單的家常菜罷了,也就爹爹喜歡。”
沈伯遠眉頭挑起,眉眼間的笑意蔓延,“是是是,以後宛兒可是少夫人,這些活就讓下人去做吧,我家宛兒隻需要當好一個妻子與兒媳,便夠了。”
這話要是換做旁人來說,沈宛必定以為那人是在諷刺她,但是她看見沈伯遠眼中的寵愛,不似作假,便知道他這話出自真心,而他為人也憨厚老實,斷不會說出這般刻薄的言語。
“爹爹少拿宛兒開玩笑了,宛兒聽二妹妹和夫人在說嫁妝的事情,突然想起來這邊成親的嫁衣都是要自己繡的,而…宛兒對於刺繡一竅不通,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這兒的時候,沈宛臉上帶著一絲囧色,俏臉微紅,閃過一抹嬌羞,沈伯遠爽朗一笑,“這些都是小事,你二妹妹沒跟你說嗎?這些嫁衣都是現成的,讓繡娘繡的,至於嫁妝,我順遠侯府的女兒出嫁,自然是不會讓人瞧不起的。”
“宛兒對這些不在意,宛兒別無所求,隻要爹爹平安喜樂就好。”沈宛展顏一笑,少女明眸皓齒,明媚的神情,刹那間好似將整個屋子都充滿了光芒…
沈伯遠眸子微微一怔,瞬間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孫氏站在他麵前的感覺,孫氏性子便是這般的溫婉恬靜,每每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是會很貼心的給他端來一碗糯米羹。
沈伯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宛兒長大了,知道心疼爹爹了,你娘親在天上看見了,也會為你高興的。”
沈宛沒做聲,隻是微微笑著,眼底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眸色,她等沈伯遠吃完了粥,她將碗筷收了下去,這時管家進來說,“侯爺,夫人去動了大小姐的嫁妝箱子,說什麼要好好檢查一番,侯爺,您看這個?”
管家眉頭微顰,這事有些不合規矩,大小姐的嫁妝都是老爺親自準備的,每一樣都很用心,夫人為何選在這個時候要檢查大小姐的嫁妝,這個很明顯不合邏輯啊…
但他隻是一個下人,沒有權利管主子的事情,所以他隻能將這件事情彙報給侯爺,看看侯爺要怎麼處理。
沈伯遠大手一揮,一臉的不在意,反而還很是高興的說道,“夫人對宛兒的事情如此上心,真是讓本侯心生敬畏,看來她不僅沒有因為宛兒的事情生氣,反而還很一心為她著想,夫人當真賢惠。”
管家的眼神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他有些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可是夫人動了那些嫁妝,剛剛屬下派人過去查看,發現除了最上麵那一層是原本的東西以外,下麵的都變成了石頭,這恐怕就是夫人的手筆。”
管家說著,眼中閃過一道嘲諷的笑容,沈伯遠臉色一沉,手指緊握成拳,將桌子一敲,那時一股巨大的聲音爆發出來,整個桌子都被劈成了兩半,“她居然敢這麼做,現在那些嫁妝在何處?”
“那些嫁妝已經被夫人檢查完送回庫房了,是奴才看過了那些東西,箱子表麵都還和以前一樣,隻是那裏麵的東西都換成了石頭而已。”
管家依然低著頭恭敬的說道,沈伯遠眼中閃過一道流光,“那就暫且當做不知道吧,再過幾日便是玩兒出嫁的時候了,明天吩咐人將那些嫁妝都搬出來,順便準備一份給二小姐的嫁妝。”
沈伯遠嘴角微勾,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管家點了點頭,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