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說什麼 ？”季秋涼一愣，順著上官冰焰的目光，看到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水果，皺了眉，“那些水果是衛擎風送的？不是別人送錯了嗎？”

　　“不是，不是送錯的。”上官冰焰搖頭，“是衛擎風，他悄悄地去了病房。”

　　“你確定......”季秋涼眉擰得更緊了一些，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衛擎風和方憶寧在醫院附近的事是她告訴上官冰焰的，但那時候，雙方鬧得很不愉快，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在醫院的走廊爭執，還動了手......

　　季秋涼不敢說自己十分了解衛擎風的為人，但和上官冰焰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跟衛擎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對他了解五六分還是有的。

　　在她的印象裏，衛擎風絕對不是那種前一秒跟你鬧矛盾，後一秒還能偷偷跑來關心的男人。

　　倒是元禮，季秋涼最近好幾次看到他的車子停在小區的角落。

　　季秋涼幾度都以為元禮會上門來找上官冰焰。

　　然而並沒有。

　　他就這樣靜靜地呆在車裏，什麼也沒做。

　　說到元禮，季秋涼忽然想起，上官冰焰住院那天，自己好像在樓下看到了他的車子。

　　有沒有可能......那些水果是元禮送的，跟衛擎風一點關係也沒有？

　　“冰焰，我覺得那些水果......”季秋涼話已經到了嘴邊，看到上官冰焰滿臉期待的表情，抿了抿唇，又把話咽了回去。

　　“那些水果怎麼了？”上官冰焰疑惑地問。

　　“沒什麼。”季秋涼笑了笑，終究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畢竟隻是她的猜測。

　　更何況，就算送水果的人是元禮又能怎麼樣呢？

　　冰焰喜歡的人是衛擎風。

　　這種情況下，說出真相，隻會讓上官冰焰覺得為難。

　　季秋涼想著，在心底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有話就說，不用吞吞吐吐的。”上官冰焰不明白季秋涼今天怎麼了，猶猶豫豫的。

　　“真的沒什麼。”季秋涼搖頭，輕笑著拍了拍上官冰焰的肩膀，“不是約了衛擎風明天見麵？趕緊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做好準備，省得明天手忙腳亂。明天我有事，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上官冰焰搖頭，提起擱在腳邊的袋子，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又轉身，“對了爺爺怎麼樣了？做過檢查了沒有？醫生怎麼說？”

　　“就那樣吧。”季秋涼歎氣，“畢竟不比年輕人，摔一跤躺兩天就又生龍活虎。醫生說摔斷了腿，其他的需要住院仔細觀察，估計沒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了。”

　　“這麼嚴重？”上官冰焰擰眉，放下手中的袋子，拿了鑰匙就往外走，“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爺爺。”

　　季秋涼攔住她，“不用了，就是老人家都會有的毛病，沒什麼大礙，你自己身體也才剛好，就別東奔西跑的了，呆在家裏好好休息，你忘啦，明天還要去赴約呢！”

　　上官冰焰還想說些什麼，季秋涼卻已經提著東西出了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沒辦法，上官冰焰隻好打消一起跟著去醫院的念頭，發微信讓季秋涼自己小心，有什麼問題立刻通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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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衛擎風約的時間是十點半。

　　第三天，上官冰焰不到八點就醒了。

　　她給自己化了個淡妝，換上昨天剛買的裙子，仔仔細細地收拾了一番。

　　擔心季秋涼那邊的情況，上官冰焰發了要微信過去詢問，確定季秋涼爺爺的情況已經穩定，才放下心來。

　　九點半，上官冰焰準備出門。

　　換鞋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上官冰焰以為是季秋涼發來的，結果拿起來一看，是元禮。

　　她微微一愣，沒想到元禮會給自己發微信。

　　這麼早，他找自己有事嗎？

　　上官冰焰不是太想跟元禮有過多的牽扯，怕元禮誤會，又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想到他渾身掛彩的模樣，卻又忍不住地心軟。

　　躊躇了許久，指尖還是輕輕地劃開了手機屏幕。

　　“在哪兒？”

　　一如既往的強勢語氣，讓上官冰焰眼前恍惚了下，有一種置身於上一世的感覺。

　　“在哪兒”這三個字，是上輩子，元禮對她說得最多的話。

　　他總是無時不刻地詢問自己的行蹤，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糾纏不休。

　　原以為，那些糾纏不休的畫麵，會讓自己厭煩。

　　畢竟上輩子，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元禮幾乎二十四小時的緊迫盯人。

　　上官冰焰意外的是，那些曾經讓她煩躁的過往，如今再想起來，已經不再讓她覺得煩攏，剩下的，隻有事過境遷。

　　算算也就是不久前發生的事。

　　可上官冰焰想起來，卻覺得十分遙遠。

　　或許是因為重生吧，才會讓她有了這樣的感覺。

　　無聲地扯唇笑了笑，上官冰焰回複。

　　“在家裏，有事嗎？”

　　元禮那邊隔了許久才回複，“沒有。”

　　上官冰焰看著手機屏幕，覺得元禮這句“沒有”言不由衷，他應該是有話要跟自己說，卻沒有多問，收了手機出門。

　　帶著期待心情離開小區的她沒有注意到，停在角落的黑色路虎在她離開沒多久，悄悄地跟了上去。

　　************

　　上官冰焰在“帝宮”訂了位置。

　　帝宮是S市極富盛名的場所，地標性的建築，集酒店、商場、私人會所於一體。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上官冰焰抵達的時候，已經是臨近約定的時間。

　　付了車錢，上官冰焰就急匆匆地往裏趕。

　　她不常來這些地方，但上官家千金的身份，還是被門童一眼認了出來。

　　“冰焰小姐。”對方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上來，隻是殷勤的臉上，眼神有點飄忽。

　　上官冰焰記掛著衛擎風，沒有在意，“人已經到了嗎？”

　　訂位置的時候，她已經跟負責人知會過衛擎風的情況，吩咐他們衛擎風要是先來了，直接帶他上去，不用等自己。

　　“這......”門童吞吞吐吐，一臉為難的模樣。

　　“怎麼？出什麼事了？預約好的位置有問題？”上官冰焰疑惑門童的態度，腳步卻沒有停，越過大廳，直接進是已經站，然後步到走廊。

　　門童想攔她，卻又不敢，已經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沒......不是......那個......冰焰小姐......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讓經理來跟你解釋吧！”

　　門童看到經理迎麵走過來，仿佛看到了救星，迅速地退開了。

　　經理的臉色也十分為難。

　　上官冰焰被他們的態度弄得心頭突然不安起來，皺眉，“到底怎麼了？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清楚！”

　　上官冰焰年紀雖不大，但烈火集團千金的身份擺在那裏，幾乎帝宮怕有的人都認識她。

　　饒是身經百戰的經理，被這麼一質問，額際也不由滲了薄汗，結結巴巴起來，“那個......冰焰小姐......是這樣的......”

　　經理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嬌細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冰焰？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聲音......

　　上官冰焰皺眉轉頭，果然看到了方憶寧熟悉的身影。

　　她一身昂貴的名牌，長發高高地紮成丸子，五官完全展露出來。

　　方憶寧的長相原本就是清純那一掛的，今天這樣房間一打扮，更是精致得逼人。

　　往長廊一站，活脫脫就是國民女神，標準的校園初戀臉。

　　她微挽著唇淺淺露出一對酒窩的模樣，更是多了一份我見猶憐，吸引著來往路人的目光 。

　　上官冰焰卻冷了臉。

　　這女人派人跟蹤自己？

　　否則的話，怎麼會她和衛擎風出現在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思及此，上官冰焰的眼神愈發沉了下去。

　　記得沒錯，她警告過方憶寧，讓她離自己遠一點，別再有事沒事到自己眼前晃。

　　是她的語氣不夠強硬，還是方憶寧沒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裏？

　　這女人，是要受到教訓，才會學乖麼？

　　上官冰焰烏黑的眸沉了沉，不打算跟方憶寧廢話。

　　和衛擎風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她也沒心思跟這女人多說。

　　掃了方憶寧一眼，上官冰焰就把目光移開了，準備讓經理帶自己到訂好的位置。

　　腳步才剛抬起來，還沒來得及邁出去，方憶寧卻幾個快步，率先來到了麵前，“冰焰，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讓開。”上官冰焰蹙眉，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多一個字都不想跟她說。

　　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了難堪，方憶寧也不介意。

　　她臉上，甚至還掛著微笑，自顧自地開口，“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在這裏吧？其實，帝宮這種地方，我平時是不來的，這裏人太多了，怕被粉絲認出來，引發混亂。不過今天卻不同，今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來。冰焰，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不想。”上官冰焰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走人。

　　下一秒，卻被方憶寧一句話給定住了——

　　“衛擎風，衛學長今天約了我見麵，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赴約。”

　　上官冰焰微微一震，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方憶寧就知道一扯上衛擎風，上官冰焰就無法保持冷靜。

　　她挽著唇微笑，眼中難掩得意，“我是說，衛擎風約了我在這裏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