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快淩宇霄被梁起找了過來。

“你在這裏？我以為你沒來呢！”

淩宇霄和大部分人不一樣，是極少數知道秦宗霆真實情況的。兩個人在國外一起長大，一起學習，是秦宗霆為數不多信任的人。

和大多數富家子弟不一樣，淩宇霄沒有滿身名牌，隻是簡單的一套白色西裝，帶著金框眼鏡，長相溫潤無害，長身玉立的斯文模樣，倒是有點兒文人墨客的感覺。

淩宇霄一進空中別墅，徑自來到秦宗霆的身邊坐下。

秦宗霆親手將一杯倒好的洋酒推到他跟前。

“改變口味了？你不是隻喝雷司令？”淩宇霄看著那杯酒笑道。

正說著，秦宗霆已經從梁起的手裏接過高腳杯，正是他喜歡的雷司令，而後秦宗霆微涼的眸光，才落到淩宇霄手裏的酒杯上，“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

“哦？”淩宇霄忽然來了興趣，“我無功不受祿，你想做什麼？”

即便淩宇霄和秦宗霆從小一起長大，也熟悉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但很多時候，他還是看不懂秦宗霆的心思。

秦宗霆不是那種輕易找人幫忙的人，一方麵他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另一方麵也是緣於他的自負，隻要他肯做，這天底下就沒有他完成不了的事情。

所以淩宇霄很難想象，秦宗霆有求於自己。

“幫我查個人。”秦宗霆涼薄的唇，抿了一口酒，說道。

淩宇霄了然一笑，“是誰？都能讓你找上我了。”

秦宗霆表情嚴肅：“一個故人。”

外麵發生了什麼，根本不妨礙宴會大廳裏狂歡的人群，葉綺舒戰戰巍巍地堅持到宴會結束的最後一分鐘，也沒有等到那胖子找上門。

真是太失望了。

宴會結束後，葉綺舒從領班的手裏，拿到了一筆不少意外的收入。

沒想到今晚還有報酬，早知道的話，她的態度會更好的。

這筆意外收入，對現階段的葉綺舒來說，至少能給自己買輛電動自行車出去工作了。

工作結束，葉綺舒跟著酒店員工從裏麵出來。

午夜的大街，沒有了白天的繁華，多了幾分蕭瑟的意味，昏黃的路燈，將葉綺舒的影子拉得老長，愈發顯得孤單。

好在這個酒店和荷苑隻隔了十個公交站，走是能走到的，隻是看著其他有代步工具的人離開，葉綺舒心裏還是有點兒難受。

一聲刺耳的喇叭聲，打破了夜的深沉，也打斷了葉綺舒的思緒。

距離酒店大約三百米的路邊，一輛看不出牌子的黑色轎車，安靜地打著雙閃停在那裏。

葉綺舒剛湊近，駕駛座的車窗突然降了下來，露出臉色古怪的梁起，“上車吧。”

梁起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葉綺舒走近，打算詢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而這又讓她看到了後座渾身包裹著寒氣，閉眼端坐的某人。

葉綺舒之所以看得這麼清楚，還不是因為車後座的內飾燈開著。

葉綺舒還發現，似乎隻要是秦宗霆出現的地方，哪怕是大白天采光極好的室內，也都是燈火通明的。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葉綺舒剛上車便問：“你怕黑？”

話音剛落，秦宗霆緊閉的鳳眸驀地睜開，比鷹隼還要銳利的眸光，緊鎖在葉綺舒的臉上，渾身寒氣大漲，車裏的溫度瞬間直降。

秦宗霆這個人話不多，有時候也挺壞的，對她的要求也挺多的，可到目前為止，他從沒有傷害過葉綺舒。

但是這一刻，通過秦宗霆的眼神，一股沒來由的恐懼，緊緊將葉綺舒包裹住。秦宗霆那可怕的眼神，讓葉綺舒覺得自己成了他的獵物。

“葉小姐，有些話你不要亂說！”

梁起惶恐的聲音，打破了車裏凝固的空氣。

秦宗霆瞪了她一眼，再次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剛剛車裏所有的可怕氣息，也在這一瞬間消散了。

回味過來之後，葉綺舒才發現自己整個背都被冷汗浸透了，駕駛座上的梁起，同樣臉色蒼白，眼神帶著警告看著她。

這樣看來，秦宗霆估計是創傷應急綜合征，簡稱PTSD。

這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疾病，和個體的經曆目睹遭遇到死亡威脅，甚至是重傷之後的症狀。

和念心理學的李念一在一起久了，有些東西葉綺舒也能知道個大概。

如此強大的家夥，真的有人能打敗他，並讓他出現這麼嚴重的心理疾病？

葉綺舒第一次對秦宗霆的事情產生興趣！

一路無話，梁起將葉綺舒和秦宗霆送到荷苑之後，時間太晚了，他便在這裏住下了。

葉綺舒回到房間之後，換下了自己設計的裙子，將它鋪在地上，看著它的眼神帶著遺憾。

秦宗霆洗完澡，剛好從浴室出來，便看到了這麼一幕。

葉綺舒小心翼翼地將裙子平鋪，輕輕撫平上麵的褶皺，又用衣架把它掛了起來，細心地在外麵套上一個防塵罩，最後才將裙子輕輕地收進她帶來的行李箱裏。

葉綺舒現在還是寄人籬下的模式，在這裏她沒有使用櫥櫃的權利，她所有的衣服和護膚品，都是放在她自己帶來到白色行李箱裏。

收好裙子之後，葉綺舒又靜靜地把行李箱上落下的灰掃幹淨，聲音帶了點兒無奈，“你們都乖乖的，我會努力讓你們不用一直擠在裏麵的。”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秦宗霆也知道葉綺舒在家裏不受歡迎。可究竟要經曆過多少次的無助和失望，才能讓她對眼前的生活妥協成這樣。

秦宗霆無聲歎氣，一個電話將睡著的梁起叫了進來。

“明天讓人把裏麵的衣帽間整理一下。”

貼心的梁起馬上記下，順帶還問：“爺，是不是秋天到了，您要添些衣服？不如明天我讓人幫您把現在用的那個也整理一下。”

秦宗霆穿著黑色睡袍站在床邊，聽完梁起的提議，又低頭看了看坐在地上，對他頭來豔羨目光的葉綺舒，“不了，添幾個女人用的梳妝台衣櫃什麼的就行了。”

梁起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為什麼秦爺的衣帽間要添女人的東西，倒是地上的葉綺舒高興壞了，爬到秦宗霆的床邊，扒在上麵用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直笑：“你是不是給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