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將他們強行轟出去,今晚恐怕隻能睡大街了,蘇雪兒一下就慌了,滿眼無助的看著謝曉峰:“咋辦?”
“沒事兒,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前世畢竟是奔四的人了,不僅坐過牢,也經曆了不少風浪,這點小手段,還難不倒他。
安撫住了蘇雪兒,謝曉峰凝視著房東的雙眼:“給我們半天時間,今晚天黑之前就搬走,絕不讓你為難。”
“希望你說話算數,別讓我為難。”房東是四十出頭的大叔,卻頂不住謝曉峰的犀利目光,咬牙同意了。
房東走了之後,蘇雪兒差點哭了,憤怒的看著謝曉峰,之前那點期待,瞬間化為了失望和怒火,覺得不該抱希望,是她太幼稚了。
“雪兒,相信我,好不?”謝曉峰抓著柔若無骨的香肩,盯著泛紅的雙眸:“小小住院,我晚上去醫院守著,你和媽,暫時住一晚賓館,明天去郊區找房子,謝家不可能隻手遮天。”
“為什麼不是今天,而是明天?要是今天就找房子,也不用浪費錢住賓館了。”蘇雪兒抖了幾下,垂下眼瞼避開了那堅定的目光。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今天沒時間。而你身上有傷,也不合適到處跑,就留在醫院陪小小,我辦完了事,就過去看你們。”謝曉峰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不容人質疑。
“他怎麼變得這麼溫柔,這麼體貼了?”聞著熟悉的男人氣息,蘇雪兒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咬著粉唇,又一次選擇了信任他,用力點頭:“好!”
“我沒過去之前,剛才發生的事,先別告訴媽,免得她擔心,也別讓小小知道。”謝曉峰叮囑幾句,將蘇雪兒送到門口。
“你快去辦事吧,我在醫院等你。”蘇雪兒感覺跟做夢似的,拿著包,居然有點不舍,不停的回頭張望。
蘇雪兒一走,謝曉峰又冷靜了,回想之前的衝動,頭都大了,要是不回去,又擔心老父親,要是走了,又擔心這一家三口。
心裏掙紮了好一會兒,想到自己和蘇雪兒三人非親非故的,沒半毛錢的關係,她們是死是活,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而另一邊是為他操碎了心的父親,必須回去,為他養老送終。
砰!
謝曉峰抓著擀麵杖,咬著牙,正要向頭上招呼,突然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隨即是粗暴的吼聲:“謝曉峰,開門。”
“這是蠻牛的聲音?”謝曉峰愣了下,抓著擀麵杖到了門口,拉開門一看,一下就懵圈了:“敗家仔又惹禍了?”
蠻牛是長興賭場的打手,因為力大無窮,打架又不要命,野蠻粗暴,所以有了這個綽號。這會兒帶著六個小弟,堵在門口。
隻不過,謝曉峰是真的很困惑,在敗家仔的記憶裏,隻有這些零碎的記憶,卻沒借錢的信息,看蠻牛的神情,顯然是上門討債的。
“謝曉峰,我的三少爺,你不會真的忘了吧?”蠻牛推開謝曉峰,帶著小弟闖進了客廳,從件仔褲裏掏出一張借條,晃了幾下:“看清楚沒?”
“這是?”謝曉峰凝神一看,看清內容之後,額頭立馬冒冷汗了,上麵清楚的寫著,“自己”欠賭場250萬,今中午十二點之前不還,就用蘇雪兒抵債。
“蠻牛,這局是誰設的?”謝曉峰臉色一沉,冷冷看著蠻牛,就算敗家仔再墮落,也不至於一次輸幾百萬,擺明了就是坑爹的局。
最終的目的,還是蘇雪兒,可胡雲龍和長興賭場沒什麼關係,胡家隻是二流家族,爪子也伸不到賭場去。
“謝曉峰,別胡說八道啊。”蠻牛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卻沒勇氣直視謝曉峰的犀利目光,色厲內荏的說:“你喝大了,在賭場借了三次,第一次五十萬,後麵兩次都是一百萬。”
“這個敗家玩意兒,這下害死我了,要是不解決此事,蘇雪兒就徹底完了。”謝曉峰握緊了拳頭:“二叔,我爸就拜托你了,我必須留下,先解決蘇雪兒的事。”
“謝曉峰,看清楚啊,這是你的字跡,還有手印,絕對是真的。”感受到謝曉峰身上的寒氣,蠻牛吃力的咽了唾沫。
感覺這家夥好像變了一個人,雖然沒動怒,可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息,連他都虛火,沒勇氣動粗了,隻能用欠條逼迫對方。
不管咋說,謝曉峰都是謝家的人,在沒徹底出局之前,不可能耍賴,否則,就是給謝家抹黑,那就徹底的沒戲了。
“蠻牛,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也不管是誰設的局,可你必須記住,我是謝家的三少爺。”謝曉峰臉色一沉,盯著蠻牛的雙眼:“一天是不可能的,給我三天時間,一定將錢還上。”
“謝曉峰,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別讓我為難,否則,大家都難堪。”蠻牛站了起來,打個手勢。
六個小弟全衝了過去,圍住了謝曉峰,蠻牛開門見山的說:“看在謝家的麵子上,可以給你三天時間,隻不過,利息就不同了,必須按天計算,一天十個點,利滾利。”
“好狠!這是要將敗家仔往路死上逼。”謝曉峰倒吸了口冷氣,這筆賬還是會算的,日息百分之十,之前欠了250萬,一天就是25萬的利息。
要是利滾利,三天之後還錢,恐怕接近400萬。在九十年代,400萬非常值錢,絕對是一筆巨款了,可以買一套200平以上的大躍層了。
“97年,一個外鄉人好像在古玩一條街撿了一個漏,就是今天。”謝曉峰突然想起一件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那個外鄉人是5月12號下午到的,現在還是上午,既然重生在這個城市,時間又來得及,完全可以截和了。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謝曉峰當機立斷,寫了字據,雙方按手印,各留一份:“回去告訴你主子,最好不要招惹謝家的人。”
“這敗家仔,好像真的變了一個人,在他前麵,我覺得好壓抑,心裏發毛。”蠻牛不敢嘰歪,帶著幾個小弟,狼狽而去。
“爸,對不起,我得暫時留下,處理完了手裏的事,立即回去。”謝曉峰出了小區,坐著三輪,直奔古玩一條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