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這原主是個極為膽小的性子,才和這太子爺見了一麵就被當場嚇死,可苦了她才穿過來就得收拾殘局。
先不說現如今局勢如何,光是聽著之前的話就隱約知道這位廢太子的處境不怎麼好,原主偏在這時候被嚇死可不就是等於給他名聲上再添抹黑麼?
衛肅狹長的眸子上挑,“原來還是個結巴,丞相府可真是什麼人都敢往本宮這送。”
“殿下,臣妾不是結巴。”葉清婉見他抬手似是要招人,忙局促地湊上前,硬是暗地裏掐了腰上一把,令得她頓時眼眶裏就聚了淚,“殿下,實在是因為幼時有遊方和尚算過一卦,說臣妾生來即是太子妃的命數,再加上臣妾傾慕於您的名聲已久,日日都是茶不思飯不想,爹娘和嫡姐見臣妾如此,十分心疼,也隻好把這婚事許了臣妾來出嫁。”
她還不忘掩著麵小聲啜泣了下,“臣妾對您實在是情深難以自抑啊!”
卻不料葉清婉這般梨花帶雨般的好戲落在衛肅眼裏,卻讓他眸底的嘲諷更濃,冰冷鋒利的匕首挑起她的下顎,稍稍用力就可以戳穿肌膚深入喉骨,“你傾慕本宮的名聲已久?情深難以自抑?”
葉清婉蹙起細眉,水眸中含著的淚花極為真切,就差沒把“嬌弱”二字掛在臉上,“殿下難道還不信臣妾這一片真情麼?”
“那你可知道本宮在京都裏頭的名聲如何?”衛肅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這女人生的並不讓他討厭,可厭就厭在心思太多,“京都裏頭的人都知道太子爺衛肅好男風,從不近女色,且喜怒不定、殺人如麻,本宮這般的名聲讓你傾慕?”
前麵幾句話帶著的是漫不經心的譏諷笑意,最後那句卻是讓人感到脊後生涼遍布殺氣。
“你說你是太子妃的命?”衛肅道:“可如今本宮已然是個廢太子了,你又要做哪個太子妃的命?在嘲笑本宮被廢還是想另嫁旁人?”
葉清婉整個人都僵住了,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著。
這男人怕不是有病吧?簡直比工地裏抬鋼筋的還能杠。
“殿下,臣妾......”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否則這男人說不準還真會給她脖子上來下,再送她去見閻王。
“過來。”衛肅盯著她的眼神冷淡如初,可看著對方慢吞吞的動作時,他的眉頭立時擰了起來,猛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帶入懷中。
兩個人的姿勢幾乎是疊在一起極為曖昧,葉清婉整個人都撲在他的身上,鼻尖裏彌漫著的都是微微泛著苦的中藥味,可卻並不難聞。
如果這時有人打外邊推門而入,肯定是會認為葉清婉在對太子爺衛肅投懷送抱。
衛肅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看著趴在身上的女人,分明是怕極了他的樣子卻不敢表露半分,濃密纖長的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杏眼粉腮,皮膚嬌嫩的比那剝了殼的雞蛋看著還要白淨。
丞相府是會挑人的,不願送嫡女過來,可卻又不敢太得罪他就送了個麵相討喜嬌嫩的庶女過來,而且是那種隻要是個男人看了就必定會心生憐惜的佳人。
但可惜的是衛肅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般會演戲扮嬌弱的女子,宮裏頭哪個的戲演的不比這丫頭好?就連他那天家生父都是戴著層麵具與他父子情深。
她完全沒料到衛肅會有這種問題,分明是葷話,可看他的表情卻是冷淡的沒有絲毫情緒。
“不知。”葉清婉想躲話也躲不過,隻能硬著頭皮老老實實的回答著,“殿下問臣妾,臣妾又怎麼會知道。”
衛肅又問她,“想知道麼?”
衛肅猛然起身,抓過屏風上的絳紫外套披在身上,一言不發的冷沉著臉從喜房離開。
被單獨留在房裏的葉清婉連忙起身用錦被裹住身子,緊繃著的身子在聽到“砰——”的關門聲後才常出了口氣,全身癱軟的躺在了床上。
還好,這廢太子沒有霸王硬上弓,否則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辦。
可如今穿到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還是個在曆史上連朝代都沒有標明的地方,不是要她的命麼?
思索了片刻後,葉清婉果斷起身從那被撕碎的新娘服袖筒裏翻出來了幾枚銅錢。
原主在丞相府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女而已,說起來也丟人,就手上這幾枚銅錢還是省吃儉用才攢下來的。
她平衡了呼吸後,調整心態集中精神,用特殊的手勢將三枚銅錢夾在掌心中進行卜卦。
而衛肅才出了喜房門口,守在邊上的老太監立刻就跟了上來,“殿下,這個也不行?”
衛肅眉頭一蹙,緊抿著唇卻是不作答。
說是不行的話,可這女人又的的確確的碰了他,也沒見他身上有任何不適......
想到她口中之前所說的那番話,衛肅的心頭頓時更加煩悶,眸中的血色漸長,“明日再讓江算子來一趟,問清楚到底是哪個。”
老太監立刻答應道:“是,奴才馬上就去傳話,殿下現在是要去哪?”
“佛堂。”衛肅冷冷丟下這兩字後,邁步入了這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