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澄渝也合時宜，竟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暈倒在她腳邊。

都督夫人本不想摻和她們的家事便沒有作聲，權貴世家嫡女繼母的那些破事大多一樣，可眼下是在她府上出的事，落水的，哭暈的，真是讓人頭疼！隻好無奈的叫了嬤嬤丫頭把兩人扶了下去，等好轉些再派人送回蘇府。

看熱鬧的眾人也散去，表麵不動聲色，卻各懷心思，大多是近幾日茶餘飯後又有了新的話題。

蘇琬穎睡得並不安穩，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爆竹聲響，喜轎輕搖，漫漫紅妝；鳳冠霞帔的女子坐在紅綢幔垂下的喜床上，等待著她的郎君。

“琬穎，做本王的側妃委屈你了。”男子掀起蓋頭眼神溫柔似水，女子紅了臉，沉醉在這溫柔的話語跟眼神裏......

風拂帷幔，燭光微晃，宮殿冷清；隻著單衣的女子倚在門框邊看向屋外，等待著她的夫君。

“貴妃娘娘，風大，仔細吹著，皇上今夜不會來了。”有婢女替女子披了衣裳，女子眸光黯淡，無奈地笑著......

“蘇琬穎本宮要借你眼睛一用。”

“把這賤人的眼睛挖出來獻給皇後。”

這兩道聲音不停的在蘇琬穎的腦子裏盤旋，忽遠忽近，忽大忽小，交替輪番，她拚命捂著耳朵，可那聲音依舊，還有弱小稚嫩的聲音反問她：為什麼不要我？

啊——蘇琬穎掙紮著從夢中醒來，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不斷，手輕撫在小腹上，那裏曾經孕育過一個孩子，她的孩子......

門被推開，有丫鬟進來行了禮：“姑娘，老夫人讓你現在去前廳。”

蘇琬穎撐著坐起身，看向那丫鬟，著二等丫鬟服飾，姿色相比二等丫鬟算是拔尖的，一直貼身伺候她的，叫雅秋。

前世她每日跟王若琳彙報她的一舉一動，她也不屑計較這些，隻是現在，她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雅秋。”蘇琬穎開口，臉上笑意浮現。

“奴婢在。”不知道為什麼，雅秋看著蘇琬穎的眼神有些心慌，她雖然是笑著的，卻有一種威懾力。

“你之前是一直跟著夫人的？”

“回姑娘，是......”

“你既不願意侍候我，我明日跟夫人說了，讓你接著回去伺候夫人。”蘇琬穎淡淡的說道。

“姑娘？”雅秋不解。

“你既然跟了我，還不忘對夫人效忠，明日得叫院裏其他人好好學學了。”蘇琬穎下榻穿好了鞋，語氣輕飄飄的。

“姑娘冤枉......”雅秋跪的端正，她可是不怕的，為夫人做事，夫人自然會保她，大不了被再送回夫人身邊就是了。

“既然這樣，那你明日起就在小廚房吧。”

雅秋心裏氣極，她一個二等丫鬟，蘇琬穎居然讓她去小廚房？

“姑娘既然不喜歡奴婢，大可將奴婢打發了，何必這樣作踐奴婢！”不過占著嫡女的名分罷了，府裏哪個人真正把她當嫡女過？雅秋這樣想著，蘇琬穎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真打發她。

誰知，蘇琬穎從她身邊走過，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說。”

聽罷這話，雅秋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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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孫女來晚了。”正廳裏，端坐在椅子上的蘇老太太沉著臉，下麵坐著的王若琳穿戴精致神態自若。

“跪下！”蘇老太太厲聲道。

“祖母......”蘇琬穎輕瀲眉頭。

“平日你惹事生非也便罷了，如今竟連人都叫不動了，讓這滿屋長輩候著你，”不待蘇琬穎開口，一臉怒容的蘇老太太便開口問責：“難道連禮教也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