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戳穿了她一貫的偽裝,王若琳難得在她麵前生這麼大的氣,語氣淩厲:“蘇琬穎!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過就是怕蘇琬穎隨意帶了人進來給她指點,又覺得蘇琬穎一貫懦弱,也不敢怎麼樣,所以一直阻攔,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撕破臉。
自從落水後,蘇琬穎是越來越厲害了,上次就覺得一定是有人給她指點,很好,現在又想直接帶了人進府,當她王若琳是死了嗎?!
“母親先別著急生氣,一切等父親回來定奪可好?”蘇琬穎笑著道,她有十足的把握,王若琳肯定不會拖到蘇銘振回來的,如此,就有好戲看了。
果然,王若琳微眯了眼:“不必等你父親,如今府中,可還有老太太呢!”蘇銘振回來了,指不定會偏向誰,何況隻是帶個丫鬟,這樣的小事,她母女卻把事情鬧得這般,若是在老太太那兒
,加上之前落水的事,老太太定然不會允許她帶人進府......
可她卻忘記了,若是老太太不同意,紫蘇是怎麼一路隨她們入府的呢?
蘇琬穎淺笑如冰:“一切都聽從母親。”
素春:這就是傳說中的將計就計?
不一會兒,老太太身邊的嬤嬤來傳話,說讓紫蘇過去瞧病。
蘇琬穎忍不住笑意:老太太這是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又嫌一群人鬧過去吵的慌,才讓嬤嬤隻叫紫蘇過去。
這說明什麼?說明老太太默許了紫蘇入府!
“祖母她......”蘇澄渝著急道,隨即明白過來,她跟母親這是著了蘇琬穎的套了!
王若琳臉色更是難看至極,她狠狠地看了蘇琬穎一眼,轉身出了偏廳,蘇澄渝趕緊跟上。
王若琳走的很快,手心皆是被指甲掐出的印子,深入皮肉,幾乎要見血了。
“母親慢走......”身後,蘇琬穎的聲音傳來,語氣不急不緩。
王若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母親”蘇澄渝驚呼,趕緊伸手扶住,卻見王若琳臉色難看至極。
“渝兒,她似乎變了個人。”王若琳深吸一口氣,心裏已經明白:有蘇琬穎在,她母子三人,哪還有出頭之日?她看向自己時,仿佛能將自己看穿,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蘇琬穎了!就像是方思淑生來報複她的......縱使蘇琬穎隻是個小姑娘,她卻沒來由的慌了。
“母親,何必俱她!就算之前的懦弱無能都是裝出來的,可現在她除了婚約,仍然一無所有,有指點之人又如何,她人在蘇府,還愁收拾不了她?”蘇澄渝語氣依舊輕柔委婉,心下已然有了主意。
紫蘇留下了。
直到第二日,宴席即將開始前,王若琳見到蘇琬穎,都是直接無視她身後的紫蘇,臉上依舊笑著,隻是略顯僵硬。
蘇澄渝卻是搖著團扇款步
而來,看著蘇琬穎時乖巧行禮,仿若昨日的事從未有過,輕柔開口:“姐姐的丫鬟這回可夠用了?可不要過幾日再帶個丫頭回來惹母親生氣了,聽聞四皇子是最重孝心之人,姐姐可莫要惹四皇子討厭,毀自己大好前程。”說罷未等蘇琬穎開口便搖著團扇挪著蓮花碎步走了。
這樣一番話,在外人聽來,一副姐妹情深,事事以她的角度考慮,語氣也是一貫柔柔弱弱的。
紫蘇昨日卻見識過,蘇澄渝表麵上說笑著,可仔細聽來每句,都讓人聽著不舒服。
可不少人都被她柔軟的外表,溫婉的語調,嬌俏的聲音給蒙蔽,從而覺得,她說的那些嘲諷鄙夷之話都是姐妹間玩鬧話,當不得真。
紫蘇看著蘇澄渝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姑娘,我在山裏待久了,竟然不知道,有些人還能披著麵具生活。”
隻是這樣裝著,不累麼?
喜怒不形於色,一直都是那樣的姿態。
蘇琬穎笑著搖頭:蘇澄渝可不是披著麵具,那麵具已入骨,與她本人融為一體,王若琳當真教的好女兒。
正午時分,蘇琬穎正在書房提筆畫著一副山水畫。
前世,剛嫁給陸亦鈺時,她的畫隻能說是入門級別,陸亦鈺曾捧著那副山水畫笑的極大聲:“本王以為自己娶的是知書達理的才女,沒想到是畫功這般驚悚的側王妃,莫不是被人調了包?”
她羞紅了臉,隨即發了好一通脾氣,將那畫撕的粉碎。
之後,便是那人作為賠禮,親自教她畫畫,極具耐心,到最後,她作的畫竟能與他有七分相似。
蘇琬穎停下筆,看著那畫,眼眸忽暗,她的身上竟然有那人的影子,重活一世,她仍舊是擺脫不了他嗎?!
畫被撕碎,蘇琬穎靠在椅子上閉眸休息,隻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有些急促,隨即是素春的聲音傳來:“姑娘,老爺回來了。”
她的父親,蘇銘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