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茶樓離他們站的地方不過就幾米遠，幾十步路就到了。

林長春和張清偉為了彰顯自己的誠意，讓蘇輕窈隨便點，他們買單。

蘇輕窈看他們不順眼，早就想收拾他們了，如今機會送上門，她怎麼會放過？

看著牆壁上貼著的價格，哪個貴就點哪一個！

她每說一壺茶、一盤茶點，林長春和張清偉臉上的笑容都僵了幾分，兩人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荷包。

蘇輕窈點單點得這麼狠，他們不會連底褲都給當在這裏吧？

當蘇輕窈把茶樓價格最貴的茶水和點心都點了一份之後，她總算罷手了，示意店小二可以離開了。

林長春和張清偉見此這才鬆了口氣，蘇輕窈要是再點下去，他們還真的是沒錢買單，最後怕是隻能裝暈逃單了。

林長春和張清偉見蘇輕窈坐在位子上，把玩著腰間的荷包，沒搭理坐在對麵的他們。

他們有些心急，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們可是打著道歉的旗號來接近蘇輕窈的，這要是貿然開口說起了別的事情，那就顯得太過於刻意了。

可是不說，他們的目的又沒有達成，一時之間，糾結極了！

蘇輕窈把他們的糾結為難和忐忑不安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一派鎮定。

茶樓的店小二很快就把蘇輕窈點得茶點和茶水端上來了，蘇輕窈捧著茶杯，聞了聞，緊皺的眉頭鬆開了，她讚歎道：“好茶。”

林長春見此，立刻拍馬屁道：“姑娘要是喜歡的話，那就多喝點。”

“不了，茶水喝多了，晚上該夜不安寢了。”蘇輕窈淡笑道：“你們嘗嘗，這茶可精細著呢！”

林長春和張清偉哪有心情喝茶水？

現在就算是有龍肉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是沒有胃口吃。

林長春推諉道：“我們這些粗人也喝不出這茶水好不好，姑娘喜歡就多喝點，算是幫我們嘗了。”

“你還是別喊我姑娘了，畢竟你們也不在蘇家飯館上工了，你們再這樣喊我，名不符實。”蘇輕窈挑眉道。

語氣稀鬆平常，像是在跟林長春他們話家常，可這話卻不是林長春和張清偉喜歡聽的。

張清偉訕笑道：“姑娘，我們雖然沒有在蘇家飯館上工了，但是你依舊是我們的姑娘，姑娘你的手往哪裏指揮，我們就往哪個方向衝，絕不含糊。”

“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張清偉這話可謂是一語雙關，林長春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張清偉居然也這麼會說話，說的話還如此中聽。

既表達了他們的敬仰之情，又表達了他們的忠心，還暗戳戳告訴蘇輕窈他們想要回歸蘇家飯館的決定。

“這可不敢當。”蘇輕窈抿了口茶，淺笑嫣然道：“你們當時離開蘇家飯館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我沒記錯的話，蘇管事找你們談過心，懇求過你們，可你們決然要離開，半點情麵都不留。”

都說做人做事萬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林長春和張清偉當時為了向望江樓的東家表達自己的誠意，對蘇家飯館惡語相加、落井下石。

要不是蘇輕窈力挽狂瀾，現在蘇家飯館怕是早就遂了葉東文的心願，在曲田鎮消失了。

“姑娘......”林長春訕笑著開口，在對上蘇輕窈那不讚同的眼神時，他不甘不願改了口：“蘇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那些陳年往事了，我們知道錯了，這不誠心誠意請蘇姑娘喝茶，賠禮道歉，蘇姑娘就別生氣了。”

蘇輕窈把手中端著的茶杯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她眉眼處帶著冷意道：“陳年往事？我沒記錯的話，這些事情發生在一個多月前吧？是我記性不好，還是你們失憶了呢？”

她毫不客氣戳穿了這層虛偽的麵紗，林長春和張清偉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在蘇輕窈冷眼相待之下，訕笑漸漸從臉上消失。

“蘇姑娘，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做錯了，可我們也是被望江樓的葉東文逼迫的，我們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背叛蘇家飯館。”

張清偉著急辯解。

蘇輕窈挑眉，似笑非笑道：“那他是怎麼逼迫你們了？把刀架在你們脖子上，讓你們跳槽去望江樓嗎？”

“......”林長春很想點頭，可對上蘇輕窈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動作立刻僵住了。

蘇輕窈的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似乎她早就知道了前因後果，他的任何狡辯，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這樣的認知讓林長春心慌了。

蘇輕窈不欲與他們多言，直接擊破了他們的幻想：“葉東文前後不過是接觸了你們三次，第一次請你們去縣城的牡丹樓瀟灑了一回，第二次他給你們家各自送了一百兩銀子，第三次就是來你們住的地方要了幾張菜譜。”

林長春和張清偉直接給愣住了，他們在跳槽過去望江樓以前，確實是隻跟葉東文接觸了三次。

本以為這事做得很是隱秘，卻沒料到蘇輕窈早就知道了。

這也不能怪他們現在才反應過來，畢竟從他們跳槽去了望江樓以後，蘇家飯館並沒有對他們采取報複的手段，這才給了他們無盡的幻想。

他們哪裏會知道，蘇輕窈不報複他們，不過是知道他們這種有過背叛東家的人，去到哪裏都不會受歡迎，甚至還會被人孤立、打壓。

完全不用蘇輕窈出手，他們就會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蘇輕窈又何必多此一舉？

說完了這一番話，蘇輕窈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她站起身就要離開，不過臨走前，她還是對這兩位曾經為蘇家飯館做過貢獻的人留下一句忠告：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當初你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在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條件時，還需得明白，人活著，可不僅僅是為了銀錢，還有責任和善良！”

話落，蘇輕窈毫不客氣轉身離去。

在他們選擇望江樓的時候，就該為自己選擇的後果買單！

如今不過是因為他們在望江樓沒有立足之地，沒有達成他們心目中的期望，失望了，這才想起了曾經東家對他們的好。

要是他們在望江樓混得好，他們還會回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