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Angel敲門進來的時候，周鶴軒正在看文件。

Angel抱著一遝文件站在那兒，盡管帶著一貫的冷靜自持，但是她緊繃的站姿還是表現出了她內心的不安。

周鶴軒挑了挑眉示意他開口。

Angel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說到：“在調查周遠銘身世的過程中，偶然查到了和五年前那場車禍有關的事情。”

Angel知道自己將要說的話在自己老大心裏有多天方夜譚，但她頂著周鶴軒探究的目光咬著牙說了下去，：“杜小姐似乎和這件事有關。”

“。。。59,60,61”百無聊賴的Angel開始在心裏計數。自從老板聽到杜小姐卷入這件事的消息之後，整個辦公室就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中。就像暴風雨前壓抑的下午，空氣粘稠的幾乎無法呼吸。

周鶴軒把手裏的鋼筆扔到桌子上，聲音不大但是就像暴風雨前來臨的一聲驚雷。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聲音平穩，：“Angel,繼續查下去。有什麼消息及時告訴我。”

Angel走後，周鶴軒又拿起那隻鋼筆，準備開始批複文件。但沒過一會兒就又放下了，如此拿起放下循環往複。最終他氣惱地把筆狠狠扔到桌子上。

他和杜寒煙從小學起就認識，她對自己那點男女間的心思他摸得一清二楚。杜寒煙雖然驕縱但終歸不是什麼惡毒的女孩。更何況兩人之間從未爆發過什麼激烈的衝突，他不明白為什麼五年前那場意外的車禍會跟自己摯友扯上關係。他腦中思緒紛飛，強撐著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就離開了辦公室。

周鶴軒到家的時候，葉嘉瑩正陪著周遠銘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兩個人跟前擺著一堆高熱量的快餐食品，葉嘉瑩一邊挖冰淇淋一邊因為電視裏的綜藝放聲大笑。粉色從她白嫩的臉上透出來，讓她就像個草*莓奶昔一樣。而周遠銘則一邊吃雞翅一邊辣的伸出舌頭呼哧呼哧喘氣。

幸福的感覺是可以傳染的，周鶴軒覺得暖暖的，他不願意讓自己的不快樂破壞這一幕。他不禁收起了自己身上那股一眼就看出的壓抑氣息，放輕了走路的步伐慢慢蹭到周遠銘後麵，然後一下就撲過去搶走了他手裏的東西，：“小孩子吃多這個是長不高的。等著吃飯！”

葉嘉瑩嚇得手裏的冰淇淋都掉了，她盯著半邊身子掛在沙發上伸長手臂用力舉高雞翅的周鶴軒，又緩緩移開眼看了看被冰淇淋“玷汙”了的地毯。默默和周鶴軒大眼瞪小眼半天，終於憋不住開了口：“晚上好？”

周鶴軒不好意思地起身把雞翅放到桌子上，拿起一張紙擦了擦手。語氣輕鬆：“看起來你被我嚇得不太好。等會莫拉會找人收拾的，你不用擔心。”

葉嘉瑩長歎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周鶴軒把餐巾紙扔進垃圾桶，抱起手臂靠在桌子上，笑著問道：“在香港的拍攝怎麼樣？”

“沒什麼好玩的，香港我已經去了很多次了。拍攝生活沒什麼不同。你們最近過得怎麼樣？”

“遠銘很想念你。但是他一直很乖，宅子裏的人都很喜歡他。”

“那你呢？”

周鶴軒拿起一杯水，“我？沒什麼可講的，一直都是工作罷了。”

葉嘉瑩立馬反駁了他：“我看你才是最需要講一講的。我剛剛問了‘你們’，但是你隻回答了遠銘的情況。我問你你也不敢直麵回答，剛剛回答的時候還借喝水為由不看我的眼睛。”

周遠銘舉著杯子笑出了聲，：“什麼時候國內拍女版神探夏洛克，我會讚同你的出演的。”他把杯子輕輕放回桌子上，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最近是出了點事，是私人的，不是公司上的。我在想要不要和你分享一下。”

葉嘉瑩沉默了一會，從沙發起身，向周遠銘走過去。她伸出右手搭在周遠銘交錯在胸前的胳膊上，目光堅定，：“你可以告訴我，我發誓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周鶴軒低頭看向她，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中默默糾纏繾綣在一起。明明認識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個月，但是周鶴軒就是覺得他和葉嘉瑩仿佛已經相識已久，她是他值得信任的人。或許是那些奇怪的夢在發揮作用。

他輕輕往後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盯著葉嘉瑩說：“我很感謝有你這麼個傾聽者。”然後就靠在桌子上開始講五年前那場奇怪的車禍。

“五年前我發生了一場車禍。那個時候周氏集團已經完全處於我的控製之下，也沒有不和的商業夥伴。或許那場車禍真的就是個意外。警察很快就抓到了那個醉酒的司機，而我在醫院躺了幾個月，記憶上受損嚴重。”

葉嘉瑩露出了一個憐憫的表情，張開嘴要說些什麼。在她開口之前周鶴軒就用手勢示意她閉嘴，無奈地開口：“你想什麼呢，我沒失憶。就是一些小事情記不清了。比如我知道那一年我和史家簽了個大合同，也知道那年世界杯冠軍是德國隊，也知道我帶著小侄子進行了歐洲遊，但是歐洲遊那些日子裏我做了些什麼我都不知道。我也記不清那些足球比賽的比分，也不知道自己看過哪幾場。就這樣而已。”

葉嘉瑩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周鶴軒的肩膀，出聲安慰到：“記不清這種小事算什麼，我也記不清五年前的事。也是記得大事卻不記得細節。不過這是手術後遺症，我老覺得我是麻藥打多了腦子不行了。”

葉嘉瑩臉上的憐憫和安慰讓周鶴軒幾乎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歎了口氣捏捏鼻梁，：“OK。記不得這些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的關鍵是我調查周遠銘身世的時候發現杜寒煙和五年前那場車禍有關係。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我和她認識這麼多年，雖然我想相信她但是你懂得。這種感覺很難受。”

葉嘉瑩想逗他開心，於是搖頭晃腦地念叨：“我覺得我們很有緣。你看你記不得五年前的是我也記不得，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一定在暗示些什麼！”

周鶴軒用關愛周遠銘的眼神拍了拍她腦袋：“暗示我們該吃飯了，別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