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奈奈,你是不是覺得最近生活太滋潤,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了?”
陸穆放上前一步,大掌一下子捏住了顧奈奈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顧奈奈,怎麼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你和你媽,都是一般的下賤,一個跑去依依家當小三,破壞她的家庭,一個又緊趕慢趕跑來求著爬上我的床,還不知羞恥的跟我爸說,讓我娶了你!”
陸穆放嫌惡的一笑,“顧奈奈,你算個什麼東西?”
結痂的傷疤再一次被狠狠撕開,顧奈奈忍住淚,斜眼看他,“陸穆放,畢竟咱倆是夫妻,都是一樣的貨色,我怎樣,你也逃脫不了的。而且,我還勞煩你搞搞清楚,不論怎麼說,我也是你們陸家明媒娶進家的兒媳婦,陸家的少夫人,什麼依依二二的,她就算在張狂,也進不了你們陸家的大門!”
“啪”的一下,顧奈奈臉頰一陣刺痛。
嘖,真被自己激怒了啊。顧奈奈嘴角一絲冷笑。
“顧奈奈,誰準許你提她的!!”陸穆放盯著眼前的女人,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說我當初怎麼就信了你了呢,明明你是最會偽裝的人,這邊應著我去幫依依,另一邊又借機和我爸搭上關係,求著他讓我娶你,顧奈奈,你真是不要臉。”
“我不要臉?”顧奈奈眸色漸冷,“陸穆放,你想想清楚,我們現在關係,你休想撇清,更何況,你還需要我。”
鼻梁上的眼鏡被甩落在床上,左邊的臉頰還透著紅印,火辣辣的疼。
陸穆放看著她一臉不肯屈服的樣子,心裏亦真煩躁,“顧奈奈,你恐怕也就隻剩下這麼點可利用的價值了。”
“我得提醒你,你要時刻記住你的身份,別以為攀上了我們陸家的高枝,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我能把你捧上雲端,也能輕易把你摔入地獄,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陸穆放說完這句話,就直接甩門離開。
顧奈奈一個人坐在床邊上,有些愣神。
捧上雲端?她以前也是這麼想過的,可是現實呢,現實是她從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地獄裏掙紮啊。
就連見一麵,還得靠著可笑的協議。
她之所以這麼做,不過就是因為她喜歡他而已......
隻是喜歡而已啊。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喜歡他,也隻能成為她心裏最不能見光的秘密了。
不知道,也分不清了。
顧奈奈隻記得她自己先前在無數個深夜裏,看著窗外的月明星稀一個人靜坐在床沿邊上,等著那個人的歸來,等著那個人對她說愛。
可是現在看來,她再也等不來了。
我的愛人,他的愛人不是我。
愛上一個人幸福嗎?顧奈奈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現在處在這個愛而不得,隻能憑借著相愛相殺的外表,來當做盾牌和那個人相處的過程,並不幸福。
她想她一定是太愛他了,愛到哪怕是在睡夢裏,也總是能尋見他的影子。
顧奈奈想起她第一次和陸穆放相遇時,他在操場上,奔跑的矯健身影,那時候她分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動,後來他開口跟自己講話,問她是不是顧奈奈,諾依的姐姐。
她明明不認識那個姑娘,也沒聽過那個姑娘的名字,可是看到他喚那人名字時的溫柔神色,心跳愈發加速了。
“你能不能幫幫忙,幫我救救諾依?”
她是被魔了障,明明她和那個叫諾依的女孩都沒有見過一麵,甚至於她連他口中提到的怎麼救都不知道。
可她仍舊答應了下來,她隻是覺得,像他那樣的人,不應該擁有痛苦與遺憾。
於是她點了點頭,回了他一字,“好。”
她沒有想到的是,隻那麼一個字,一個一廂情願的向往,竟硬生生地把他們兩個人的生活給攪亂了。
“不許走!”那隻骨瘦如柴血跡斑斑的手緊緊抓著她,眼裏滿是憤恨,“顧奈奈!你如果敢去救她,你就別認我這個媽!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
夢裏夢外,分不清,道不明。
她記得夢裏母親不在了,陸穆放也不在了。
夢見她嫁給他的日子,她一個人愣愣的站在禮堂前,看著空空對麵,說了句“我願意。”
不該,不該,根本…從一開始就不該這樣錯下去。
她跟陸穆放被緊緊地綁在一起,如同兩個快要在深海裏溺死的旅人,拚命的掙紮想要浮出水麵,可偏偏越是掙紮就越是淹沒得越深。
互相折磨,苟延殘喘。
他們一直想得到救贖,卻隻顧著在到刀光血影裏,拚了命的互相廝殺,從沒有想過要互相給予,共同生存。
相愛相殺,她跟陸穆放注定隻能成為不能相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