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想也是，程雯芸已經死了，他和程妍憶四年朝夕相伴，還親自為對方堆雪人，動了感情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隻是，現在不論是顧陌年想要娶程妍憶，還是程妍憶想要嫁給顧陌年，恐怕都沒有那麼容易了。

誰叫顧陌年自己作，要和她領證結婚。

顧陌年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又匆匆走了，連晚飯都沒有吃，怕是又去守著程妍憶了。

或許是怕她再去將人氣暈，所以也就沒有讓她一道。

吃過晚飯，華叔讓人幫程淺言安排了房間：“淺言小姐，您的房間已經布置好了，都是新的東西，也都洗過，您可以放心使用。”

“謝謝華叔。”程淺言倒也客氣道謝，“華叔不用管我，我在四周轉轉。”

“可以的，不過年少有交代，淺言小姐您不能離開這棟宅子。”華叔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

剛從監獄出來，她身無分文，又沒有工作，又能去哪裏。

現在有個免費居所，高興還來不及呢。

走出大廳，發現之前堆起來的那個雪人已經不見了，就連殘雪都被清除得一幹二淨。

這座院子她以前來過，當時年紀小，思想單純，以為自己未來會是這座院子的女主人，然而世事多變。

別了四年，這香山梧桐苑沒什麼變化，隻是在後院的一方角落起了一棟小房子。

程淺言隻是打算過去瞧瞧，卻被人攔下。

“這裏是禁地，誰也不讓進去。”女傭生硬的說，看程淺言的眼神，也多是嫌棄。

程淺言暗忖，自己好像並不認識這名女傭，更不曾得罪她，這不加掩飾的敵意是為何？

“不讓靠近那我不去就好了。”程淺言聳聳肩，轉身離開，卻沒有走遠。

然後，就聽到了幫傭間的對話。

“這個女人是誰啊，為什麼會住在這裏？”

“就是她殺了雯芸小姐。”

“哎呀，竟然是個殺人犯，為什麼沒有判死刑，現在還給放出來了？”

“當年開庭證據還不足以判死刑，當時明明判了六年，也不知道怎麼才四年就放出來了。”

“那她為什麼要來這裏？聽說她是年少爺的前任女友，該不是想要和年少爺複合吧？”

“就她一個殺人犯，配嗎？我們年少爺現在和研憶小姐才是一對......”

程淺言了然，原來顧陌年和程妍憶是一對並不是她的一時猜測，沒看出來程妍憶人緣這麼好，就連香山梧桐苑的幫傭都心向著她。

醫院這邊，程妍憶心情非常不好，因為她得知顧陌年竟然讓人拆掉了她犧牲健康堆起來的雪人。

本來就不開心，顧陌年再一追問，就更是委屈，瞬間紅了眼睛。

“陌年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堆的那個雪人？”程妍憶委屈的問，像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沒有人認可一樣。

顧陌年笑道：“怎麼會，你堆得那樣好。”

“可是......可是你讓人拆了它。”女子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顧陌年見了，立即拿出紙巾幫她擦拭淚水：“傻丫頭哭什麼，我不過是看你為了堆起它而進醫院覺得不劃算，才讓人拆了它。”

這樣的解釋合乎情理，還全是對她的關心，程妍憶心生歡喜：“真的嗎？陌年哥是因為我才拆了它？”

“當然。”顧陌年點頭，“那小憶你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將它拆了的？”

“我打電話去香山梧桐苑，想問她們你看到雪人驚不驚喜，才知道那個雪人被你要求拆了。”程妍憶說，“我還以為是你不喜歡。”

顧陌年了然：“原來是這樣，下次不要一個人生悶氣，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會給你解答。”

“好。”程妍憶擦幹眼淚，又提議，“下次下雪，我們重新堆一個雪人。”

“你啊，還沒出院呢。”

“不嘛，之前我都陪你堆了三年的雪人了，今年也不能落下。”

“好。”

次日，程妍憶已經完全恢複，顧陌年讓邢聰辦理了出院手續，並親自開車送程妍憶和韓雅回了韓家。

而邢聰則是返回香山梧桐苑，接了程淺言離開。

程淺言上車之前沒問要去哪裏，隻是看著這方向，不免心中抵觸，這才問：“邢助理，這是去程家？”

“是的淺言小姐，今天程小姐出院，年少已經先送程小姐和程夫人回去了。”邢聰沒有隱瞞。

程淺言卻是心頭“咯噔”一沉，顧陌年專程讓人接她去程家，難不成是要來個三堂會審？

他是要當著程家所有人的麵讓她難堪是嗎？

程家住在A市北邊的北灣別墅處，這一片是別墅群，住著A市非富即貴的人，當年的程家根本還不足以有資本買下這裏的別墅，可最後還是住進來了。

進入別墅，入眼的一切都那麼熟悉，仿佛當年媽媽還在的時候。

程淺言忽的嘴角揚起，既然顧陌年想要三堂會審，那麼正好她也有一些賬要和程光海清算一下。

北灣別墅的管家叫沙雄，在程家當值二十五年，算得上是見證了程家的崛起，還有不為人知的人性醜惡。

沙雄見到程淺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是驚喜，就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親人，激動得拉著程淺言的手說：“言小姐真的是您，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有回家來？諾少爺知道嗎？真的是太好了，您終於回來了......”

“沙叔，見到你我也很高興，這些年感謝你照顧我弟弟。”程淺言由衷感激，這四年沙雄沒少去平城監獄探望她，每次去都會帶很多衣物和吃的，還有錢。

而這些，不過是感念當年她母親對他的援手之恩。

“言小姐您說什麼呢，我還準備過幾天再去看看您，你現在回來了就真是太好了......”

沙雄實在是太高興太激動，以至於被涼水被澆得太突然。

剛入大廳，程光海一看到程淺言，就霍然起身厲聲質問：“你來做什麼？你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老沙，誰叫你將她帶進來的？將她給我趕出去，從今以後，她程淺言和我們程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老沙，我讓你將她給我轟出去，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