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疫人的手僵在半空中，沒有如預想般的落下。

顧昔言驚奇看去，發現環兒抱著疫人的腿，且一口咬上了那疫人的大腿。這樣凶厲目光的環兒，是她沒有見過的。

趁著這個空隙，顧昔言將環兒拉起來。二人立刻拔腿朝門口奔去，終是逃離了後麵一群染了瘟疫的人。

顧昔言料想著瘟疫要爆發了，卻不料會如此嚴重。這種疫病她前世已經研究透徹，兵員隻是城東一戶愛好養狗的人家帶來的。感染者會如瘋狗一般，且慢慢的無知無覺，直至僵硬死去。

說白了，就是有人被病狗咬傷，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如今的模樣。不過這種瘟疫感染的速度並不是太快，因此現在城中應該隻有城西瘟疫比較嚴重。

前世她及時研製出了對抗藥物，在瘟疫區內散發救人。也正因此事，有了個‘小活菩薩’的稱呼。後來顧府將她接回府去，多半也是看了她在民間的聲望。

二人跌跌撞撞跑到了一處廢屋裏。環兒被疫人傷的極重，暈厥昏死過去。顧昔言草草打理了一下，也扛不住昏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顧昔言覺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麼壓住，呼吸不得。她累極不想睜眼，卻越來越窒息胸悶，本能性的往身上摸去。卻觸到了什麼柔軟溫熱的東西。她猛一睜眼。

是環兒！或許，如今也不是環兒了！

隻見此時環兒眼睛猩紅，目光渾濁灰茫，一雙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宛如地獄惡鬼，要索人性命。

顧昔言此時也才意識到，這丫頭咬了疫人，估計是被感染了。但還很輕微，隻是在晚間睡覺沒有意誌力的時候發作。

環兒力氣不大，但此時整個人坐在她身上亦是令人重負不堪。顧昔言掙紮著要掰開她的手，卻受製於姿勢，一分力氣也使不上。

慌亂間，眼睛撇到旁邊的一個殘破凳子。她摳斷了指甲才將凳子抓在手中，一發力，便打在了身上人的脖頸。

環兒被敲暈，癱軟在她身上。顧昔言暗暗鬆口氣，額間冷汗密珠。將環兒推下來安置在一旁。她抱膝而坐，望著窗外的夜。

即便是慘絕人寰的地步又能怎樣，她不會放棄！如今連顧府的門都還未進，仇人依舊活的瀟灑滋潤。她不服！不服！

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顧昔言才敢放鬆警惕。她出去尋了些野果放在環兒身旁，便獨自外出。今日她有必須要見的人，成敗在此一舉！

若是記得沒錯，瘟疫主要發生在城西。看昨天那群疫人的狀況，城西的疫病怕是不輕了。她腳傷的鞋子破了，一雙腳磨得鮮血淋漓，就這麼一步一步走到了城西。

街上，到處都是呻吟的人，與無助的絕望。這些人病情還不嚴重，隻有晚間才能癲狂發作，白天就隻能是哀嚎哭訴。

街角處，有一輛很不相稱的馬車停靠。這馬車外表看上去雖不是太過於豪華，但是精巧規整。馬車四周還站了幾個灰衣仆從，盯梢四周。

“什麼人！站住！”一個方臉仆從一伸手就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女子。

顧昔言對麵前的人客氣一笑；“大哥，我想要見馬車裏的人，可否行行好，放我進去。”

可是方臉仆從根本不為所動，大聲道；“你是什麼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車中的人是你相見就見的嘛！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德行。”說完，還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女子。